“雕蟲小技罷了。”
一直靜默的江浸月突然開口,廣袖輕揚間,衆人眼前景象驟然扭曲。
凜冽的寒風裹挾着細碎的雪粒撲面而來,四周竟化作萬丈雪峰之巅。
松濤陣陣,積雪壓斷枝桠的“咔嚓”聲清晰可聞。
雲憶安“啊”地驚叫出聲,一個勁往母親懷裡鑽。
江浸月神色未變,再次拂袖。
風雪瞬息消散,暖閣内燭火搖曳,熏香袅袅,仿佛方才刺骨的寒意從未存在過。
唯有雲憶安鼻尖上未消的紅暈,證明那并非幻覺。
“不過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幻術。”
江浸月指尖輕叩桌面,“依我所見,那老道入世之初,便是沖着小師妹來的。”
他擡眸看向雲昭,繼續道,“先前種種救世之舉,也不過是為了在大雍站穩腳跟,博取信任的鋪墊罷了。”
雲昭秀眉微蹙,困惑道,“可那老牛鼻子初現大雍之時,我尚未出生,他怎會”
“玄天宗立派萬載,自太上老祖開創大衍天罡術起,推衍一道便獨步神州。”
江浸月垂眸,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小師妹對推衍之術,似乎也略有涉獵?”
雲昭輕輕颔首,算是承認。
玄天宗的推衍之術聞名遐迩,藏經閣裡有不少關于此方面的記載。
她閑暇時偶有學習,雖按圖索骥未必當準,倒也不失為一個小愛好。
“三師兄說的對。”
裴小滿放下手中的酒壇子,語氣帶着幾分得意。
“放眼如今的九宗七派,能在推衍一道上與咱們師尊比肩的,不過五指之數。”
“小師妹可是以為,你是在拜師之後,才與我等相識的?”
浸月聲音忽然放輕,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
“殊不知,早在你踏入山門數十年前,師尊便已夜觀天象,以星軌為棋,推衍出你将是他座下第五位親傳弟子。”
“正是如此!”裴小滿連連點頭,“所以小師妹,你剛入宗門時,我們幾個早就知道你的存在啦!”
他撓了撓頭,又補充道,“不過師尊他老人家有令,說大道修行,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時機未到不可強行幹預,所以才讓我們莫要過早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