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南猛地轉身,眉宇間似閃過一絲痛色。
“我一個大男人,又豈會在意這些?我是擔心你的名聲!”
“我的名聲?”
雲昭輕笑出聲,那笑聲卻比窗外的月色更涼。
“《朱顔劫》都唱遍京城了,我還有什麼名聲?”
梨園坍塌那日,兩位師兄已将坊間傳言盡數告知。
那出極盡香豔之事的戲文,如今已是茶樓酒肆最時興的談資。
新上任的京兆府尹雖派人四處彈壓,卻不知這等秘聞,越是禁絕,傳得越是離奇。
好在修仙之人,早已不将這些紅塵虛名放在心上。
若是換作尋常閨閣女子,面對這般污名,怕是唯有一根白绫懸上梁,了卻餘生了。
魏知南一時語塞。
朝中雖有下令,禁止議論安國郡主之事。可這市井坊間的悠悠衆口,又豈是區區禁令能堵得住的?
雲昭卻并未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她今日前來,自有要事相詢。
“天子可曾讓你帶話?”
魏知南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随即又露出幾分了然之色。
“阿昭還是同從前一樣,聰慧敏銳。”
雲昭心中早有計較。
錦衣衛乃天子近衛,向來隻聽命于皇帝一人。
那日雲憶安在酒樓遭人刁難,店中夥計雖是去報官,可按常理,該是巡城的金吾衛前來處置,怎會是錦衣衛指揮使親自出馬?
唯一的解釋便是,天子早已命錦衣衛,暗中監視鎮北将軍府的一舉一動。
故而雲憶安遇險時,魏知南才能及時現身。
當時在酒樓裡,乍見雲憶安那張與兄長肖似的面容,她一時心緒難平。
想當年她名動京城之時,鎮北将軍府何等風光,滿朝文武,誰敢對雲家說半個不字?
如今離京六載,歸來時卻見親侄兒當衆受辱,情急之下竟忘了思量其中蹊跷。
此刻想來,即便那日她不出手,想必錦衣衛也不會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