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恪猛地搖頭,發絲散亂地黏在汗濕的額頭上。
他死死盯着雲昭,眼中布滿血絲。“父皇龍體一向硬朗!你這妖婦休想騙我!”
雲昭眸光一凜,右手掐訣,指尖驟然迸發出一道璀璨的金芒。
那光芒如遊龍般纏繞上景恪的衣領,将他整個人憑空提起。
随即左手迅速結印,一道空間裂縫在她面前緩緩展開。
“走!”雲昭輕喝一聲,帶着景恪踏入裂縫。
刹那間天旋地轉,待景恪回過神來,已置身于一座恢宏的陵墓前。
先帝陵寝依山而建,古樸的玉階直通墓室。
兩側鎮墓神獸怒目圓睜,栩栩如生。
墓門上方“永昌帝陵”四個朱紅大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雲昭袖袍一揮,沉重的石門無聲開啟,露出内裡金絲楠木的棺椁。
“父皇——”
景恪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
他的額頭抵在冰冷的青石闆上,臉上淚水橫流。
六年積壓的悔恨,在這一刻決堤而出,嗚咽聲在空曠的陵墓中回蕩。
雲昭靜立一旁,待他情緒稍緩,才輕聲道,
“先帝走後,太後便去了奉國寺修行,六年未踏足皇宮。”
太後膝下僅有景格和景懷二子,二人卻兄弟阋牆。
相伴半生的丈夫又離她而去,太後心灰意冷,索性去寺廟修行,兩個兒子都不願再見。
景恪的哭聲戛然而止,肩膀仍在劇烈顫抖。
雲昭俯身,聲音壓得更低。
“先帝死得蹊跷,你不妨想想”她的指尖輕點棺椁,“如此這般,究竟是誰得了最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