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煙每日以自己的妖力渡入,維系着扶光的性命。
扶威此時的狀況,若其子死去,這老龜必會咬緊牙關,至死不肯再多吐露半個字。
距離牢房十步遙處,雲昭正要邁步繼續向前,忽覺袖口一緊。
蘇櫻纖纖玉指輕拽她的衣袖,對她微微搖頭,輕聲道,“這事情交給三師弟,他比較在行。”
雲昭左右相顧,這才發現大師兄容澈止步于此,負手而立。
四師兄裴小滿也默契地停在此處,抱臂倚牆,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她蓦地反應過來。
三師兄江浸月本就在宗門挂職,執掌獄司。
且觀掌門師尊那意思,将來戒律堂的重任,怕是要落在這位冷面師兄肩上了。
故而何時該雷霆震懾,何時該懷柔誘導,如何撬開最頑固的嘴,怎樣拿捏人心最脆弱的軟肋,這些手段在江浸月的手中,怕是與劍法一般收發由心。
想到這裡,雲昭不禁莞爾。
師尊她老人家,還當真是知人善任。
三師兄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可不正是執掌刑罰的最佳人選?
“我問什麼,你便答什麼。”
江浸月的聲音驟然響起,如寒潭碎冰,字字刺骨。
每踏出一步,石闆地面都發出一聲悶響,仿佛直接踩在扶威的心尖上。
那迫人的氣勢,饒是隔着十步之遙,也讓雲昭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三師兄。
往日裡,江浸月雖然面色冷淡,态度卻是溫和的,偶爾指點自己修行時,那低沉的聲音甚至稱得上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