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從沈知鸢的發梢滴落,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痕迹。
她從未如此刻般清晰地意識到,那個永遠為她留一盞燈的男人,如今連一杯茶都不願給她。
“沈氏的情況,你應該聽說了。”她聲音幹澀,頭一次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你是對的,我不應該縱容那個男人,現在我需要謝家的資源。”
謝淮禹輕輕“呵”了一聲,從文件堆裡擡起頭:“所以沈總是來借錢的?”
“不隻是錢。”沈知鸢上前一步,“謝家在政商界還有關系網,現在隻有你會願意幫我……”
“我會願意幫你?”謝淮禹合上文件夾,眼神冷得像冰,“沈總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甩在沈知鸢臉上。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之前在沈家,我也算對你不錯!現在幫我這一次,條件随你開!”
謝淮禹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忽然笑了:“沈總現在知道講條件了?可惜,我對拯救沈氏沒興趣。”
“淮禹!”沈知鸢聲音發顫,軟下嗓音,“算我求你行嗎……”
這個從不說“求”字的女人,此刻眼眶通紅地站在他面前。
謝淮禹有一瞬間的恍惚,想起曾經多少個深夜,他也是這樣卑微地等她回家。
“求我?”他輕笑一聲,“其實當初我也求過你很多次,可是親愛的沈總,并不是所求就能如願,當初的我是,現在的你也是。”
每個問句都像刀子紮在沈知鸢心上,她想辯解,卻發現字字屬實。
“沈知鸢。”謝淮禹拿起公文包,“對于你現在的處境,我很遺憾,但這不是我的責任。”
他走向門口,背影挺直:“就像當初你常說的,商業聯姻而已,别太當真。”
玻璃門開合的聲響中,沈知鸢呆愣地站在原地。
工作室的助理匆匆推門進來:“謝先生,米蘭設計周的機票已經訂好了,明天上午十點的航班。”
“謝謝。”謝淮禹的聲音漸行漸遠,“對了,以後無關人員不要放進來。”
窗外,雨越下越大。
沈知鸢的手機突然震動,是一條财經新聞推送:
【沈氏集團股價暴跌60,創始人沈知鸢身家驟縮,瀕臨破産。】
她擡頭望向謝淮禹離去的方向,一個成語突然占據了她的内心——“人财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