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鸢苦笑一聲,目光落在梳妝台抽屜裡露出的一角紙張上。
她拉開抽屜,發現是一本手賬。
謝淮禹俊秀的字迹密密麻麻記錄着她的一切:
【3月15日,知鸢胃疼,要記得每天熬小米粥】
【5月20日,她過敏的花粉季節到了,車裡要常備藥】
【7月8日,結婚紀念日,她喜歡的那款手鍊終于買到】
最後一頁停留在他們離婚前一周:【明天是知鸢生日,給她買的那條項鍊終于到了,蛋糕要訂黑森林的,她不喜歡太甜,還對花生過敏,希望今後沒有我準備的生日宴,他們能記得吧……】
沈知鸢的視線突然模糊。
她突然想起那次生日,謝淮禹送她的那條項鍊,被她想也不想當衆扔進垃圾桶就為了讨好陸郁川,現在想來,那條項鍊的款式,分明是她随口提過喜歡的限量版……
電視裡突然傳來一陣掌聲。
沈知鸢擡頭,看到謝淮禹正在接受國際媒體聯訪。
有記者問:“xie先生,您曾有過一段婚姻,這段經曆對您的事業有影響嗎?”
鏡頭前的謝淮禹微微一笑:“我覺得對我是有影響的,起碼那段婚姻教會我最重要的一課——永遠不要為任何人放棄自我。”
沈知鸢猛地關上電視。
寂靜的房間裡,隻有雨水敲打窗戶的聲音。
她望着鏡中的自己,忽然想起謝淮禹離開那天的背影——挺直的脊背,決絕的腳步,沒有一絲留戀。
他究竟是什麼時候下定決心離開的呢?
是她毫不猶豫要捐獻骨髓的時候?是她一次又一次為了陸郁川抛下他的時候?是他被母親刁難責罰的時候?
窗外,雨越下越大。
沈家别墅的電路突然跳閘,整個房間驟然陷入黑暗,可沈知鸢卻隻是呆愣坐在謝淮禹的梳妝台前,擡手時,才在黑暗中摸到了臉上冰涼的液體。
她終于明白,這世上最痛的懲罰不是破産,不是衆叛親離,而是當你幡然醒悟時,那個曾經視你如命的人,已經活成了你高攀不起的樣子。
可她不想放棄,明明,明明他曾經是那麼愛她,又怎麼會因為這些小事就毫不猶豫将她抛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