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衡被救出來的時候還有意識。
他固執地抓着我,沙啞着聲音說:「你沒來。」
我木然地站在那兒,說出來的聲音比他還啞。
「謝之衡,當初你問我,她能替你擋刀,我能嗎。」
「我說我不能,不是氣話。」
十八歲的時候我不顧一切奔向他。
到現在,我權衡利弊、計較得失。
十六、
心理咨詢師曾經告訴我,這世上唯一不變的就是改變。
「他曾經愛你入骨和現在愛意消散并不沖突。」
「并不是他現在不愛了就代表曾經的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你,你對他的愛就分毫未減?」
謝之衡在醫院住了一周,我沒去看過他一次。
我搬了家,在公司附近住了下來。
随後加入了周鶴他們醫院的巡回醫療。
跟着大巴車跑了好幾個地方。
義診總能碰到各式各樣的人,其中一個小醫生無可奈何:「這奶奶非說自己有病,可她的各項指标真的比我還好。」
我彎了彎嘴角。
「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會開始畏懼死亡。」
「是嗎?我就不怕。」
「嗯,我二十來歲的時候也不怕。」
「現在呢?」
「有點兒。」
中途的時候周鶴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你也不用跟全程,公司不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