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暨白站起身，看到我時閃過一絲晦暗，又瞬間恢複了平日疏離的模樣，隻是襯衫上還沾着幾根彩色的積木屑，顯得有些違和。
「這是你的孩子？」他問，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我牽起軒軒的手：「是的。」
「多大了？」
「兩歲半了。」我有些疑惑，周暨白向來不過問員工私事。
「孩子爸爸呢？」
我抿了抿唇，不想招惹太多八卦，簡單答道：「不在了。」
他眸光微閃，沒再追問，隻是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積木，動作出奇地輕柔。
軒軒好像很喜歡他，我抱着離開的時候，還戀戀不舍地望了他好幾眼。
14
之後的日子，周暨白來我們辦公室的頻率明顯增加了。
有時是帶些進口水果，有時是些益智玩具。
他好像特别喜歡軒軒，有時候一待就是半天。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但還是盡量不被他影響，專心做自己的事。
這天下午，我正在整理繡線，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
周爺爺興沖沖地走進來，結果正好看到抱着軒軒的周暨白。
「暨白，你也見到軒軒啦！」周爺爺一臉開心地湊過來，「我之前就想讓你看看這孩子，我剛見到他的時候還愣了好久呢！」
說着，周爺爺拿出手機，打開相冊指給我看，「你看，這是暨白三歲時的樣子，像不像軒軒？」
我的目光落在泛黃的照片上，呼吸一窒。
照片裡的小男孩穿着海軍領襯衫，圓嘟嘟的臉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連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都和軒軒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照片的年代感和軒軒從沒穿過這種衣服，我簡直要以為這就是軒軒本人。
「這确實很像。」我聲音有些發顫。
「是吧！」周爺爺得意地說，「我第一次見到軒軒就覺得眼熟，這不就是暨白小時候的樣子嘛！」
他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周暨白一眼：「既然你這麼喜歡軒軒，那就早點結婚生子，自己生一個玩多好。」
周暨白不語，隻是把軒軒舉高，逗得小家夥咯咯直笑。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一大一小兩張臉靠得極近——同樣的眉眼，同樣的輪廓，連笑起來時眼角微微下垂的弧度都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