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我到底哪裡對不起她,要讓她用這麼陰毒的法子往我身上潑髒水?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狠狠抹了把臉,屏住呼吸又站在門口。
我倒要聽聽,我養了四十幾年的兒子,到底會怎麼說。
程屹川總算吭聲了:
“我媽這人一向注重名節,不可能答應這事,當年多少條件好的追她,她都沒同意。”
“我可警告你,别亂來,否則鄉下那套四十萬的房子,可就打水漂了,你舍得?”
蘇雪突然笑出聲:“這不是正好嗎?等她名聲臭了,逼她賣房!”
“到時候無家可歸,還不是得乖乖回來給我們當保姆?省得現在說兩句就擺臉色回鄉下!”
“你要拉不下臉,我就用離婚要挾!反正你舍不得我,對吧老公?”
透過窗戶,我看見兒子程屹川點了頭。
“把後果往狠了說,就說她要不背鍋,咱倆工作保不住,龍龍也得被學校開除。”
“我媽這輩子,最吃耽誤學習這套。”
耳邊嗡的一聲,全身血液都沖上了天靈蓋。
這一生,我跟嫌我多餘的父母鬥,為了一口飽飯;
跟要我命的公婆鬥,為了一張床睡;
跟吃人的世道鬥,為了一點點尊嚴。
血裡火裡滾過來,最後捅穿我心窩的,竟是我用半條命換來的親骨肉。
我撐着發抖的膝蓋站起來,狠狠抹了把臉。
這種喝我的血長大的白眼狼,不配做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