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的,我幾十年來教書育人養成的涵養,差點崩潰。
“别想美事了,賬号收入我全捐出去了,不信自己上網搜搜。别再給我打電話了,像之前那樣互不打擾挺好。”
電話那頭反常地沉默了幾秒。
要是擱在從前,蘇雪早該扯着嗓子罵老不死的了。
可這次卻傳來她刻意放軟的啜泣:“媽,你這話太傷人了,讓屹川跟你說吧”
兒子接過電話的聲音也溫柔得陌生:“媽,我們真的隻是擔心您。上周特意托人問了專家,你這病啊,隻要做個手術就能好。回來吧,兒子伺候你把手術做了。”
龍龍連忙插嘴,“奶奶,我想你了,你要是直播太忙,過幾天我們全家開車去接你。”
我沉默着掐斷通話,指尖殘留着手機冰涼的觸感。
若不是老張這些日子源源不斷的情報,我險些就要被這精心編織的溫情陷阱所蒙騙。
老張說,親家公在外尋花問柳,被捉奸在床,生生打斷了三根肋骨。
親家母哭嚎着去讨說法,反被踹斷了小腿。
那對“孝順”夫妻拿着驗傷報告索賠時,對方輕飄飄甩出一紙精神病鑒定書,順帶賞了他們一頓拳腳。
至于他們那個寶貝兒子,早已将家中積蓄揮霍在虛拟的遊戲世界裡。
如今這一家五口,每日睜眼便是為錢撕扯,活像一群困獸。
老張早就預言過,這般利字當頭的吸血鬼,怎會放過我這塊肥肉?
可笑我竟還對程屹川存有一絲幻想,幸而心底始終繃着根弦。
果然,不出兩日,這出“阖家團圓”的戲碼,便在我院門前隆重上演。
一家老小整整齊齊,連表情都排練得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