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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硬道:“甯國公家的小公爺就不嫌棄。”

此話一出,趁着幾分酒意,他難得笑得猙獰。

“人家隻是好心為你解圍,你當真以為是魚腥草散發出來的氣味?”

“莫再胡言亂語,當心我休了你這個瘋子。”

可他不知道的是,小公爺不但圍觀過我殺豬,還說要拜我為師。

半夜,我看着蘇井的背影,隻覺得他變得十分陌生。

那個曾默默忍受着痛苦,說出“男子漢大丈夫”的蘇井已從記憶裡淡去。

蘇井用着我們家殺豬賺的銀錢在京城站穩腳跟。

如今卻那麼痛恨豬,更是厭惡殺豬的我。

我文化不高,但仍能找出兩個成語形容他的行為,那便是數典忘祖、忘恩負義。

我一夜無眠,終于在天即将泛起魚肚白時,想通了一件事:我身上從來就沒有異味。

蘇井說的異味,其實就是他骨子裡刻着的偏見。

曾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以科舉苦讀為由,拒絕和我見面。

現在想來,定是那時流連青樓,與怡夢有了那一段露水情緣。

而他中榜時娶我,也定是因為受到伯父伯母的壓迫。

我秉着紅燭,默默去了書房,拉開抽屜。

這裡有好多張情書,是寫給怡夢的。

也有寫給我的,隻不過寫給我的是休書。

休書上還有他的親筆簽名和畫押。

我找到字迹最為工整的兩份,默默用牙咬破手指,按上血色指印,用毛筆一比一劃地簽上了我的大名。

我都出門了,還特地回來寫了一張字條:“嫁你不如嫁給豬。”

随後,把這張紙和休書疊在一起,放回抽屜。

所有東西物歸原位,假裝沒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