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處那束她去年送的香槟玫瑰早已沒了生氣,花瓣蜷成褐紅色,蔫蔫地垂在瓶口。
顧沉舟從廚房接完水出來,恰好撞上她帶進來的夜風冷意。
“怎麼還沒睡?”
她笑着伸手,指尖快觸到他發頂時,他卻偏頭躲開了。
她的手懸在半空頓了頓,最終尴尬地撓了撓鼻尖。
這時她才注意到他腳邊開着的行李箱,褲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
屏幕亮起的瞬間,“宋楚瑜”三個字刺得顧沉舟眼眶發澀。
蘇妄接電話的動作太快,快到他甚至沒來得及移開視線。
那邊傳來混着男人帶哭腔的抽噎:“妄姐,我本來想去找你們,跟沉舟哥好好道歉的。但是有人一直跟着我,我好害怕”
她的聲音陡然繃緊,身體已經下意識往門口傾。
顧沉舟看見她攥着手機的指節泛白,腕骨上青筋微凸——那是她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曾經他發燒到說胡話,她也是這樣攥着他的手,腕骨抵着他掌心,一遍遍地叫他名字。
“等等。”
蘇妄彎腰系鞋帶的動作頓了頓。
“蘇妄。”
他又叫了一聲。
“這麼晚了,一定要去嗎?”
蘇妄系完鞋帶站起身,外套扣子隻扣了一顆。
“他說有人跟着他萬一出了事爺爺又要鬧。”
話音未落,手機裡又傳來男人的啜泣,她轉身拉開門。
“我很快回來。”
話音未落,卧室的門就被重重地關上。
門“咔嗒”關上的瞬間,顧沉舟盯着那道縫隙透出的冷光,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門重重關上,顧沉舟望着她的背影,彎腰合上行李箱——枯敗的玫瑰落在腳邊,像極了他們死去的婚姻。
他拉上行李箱拉鍊。
“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他對着空蕩蕩的玄關輕聲說,聲音裡沒有留戀,隻有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