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枝本來還委屈,什麼事非要讓書舟去做,不讓她來。
但在遠遠聞見地窖飄出的臭味後,她捏着鼻子,心裡隻剩下慶幸。
書舟乞丐出身,自小便将什麼都見過了。
他神色如常地将地窖裡屎尿齊流的男人拾掇幹淨,重新綁好拖到主子面前。
被水刑折磨了整整六個時辰,柳大郎早就精神恍惚。
因此被松綁洗刷,都沒有任何逃跑的欲望。
直到他重新被綁到蘇照棠面前。
在看到蘇照棠臉的一刹那,永無止境的窒息感仿佛再次卷土重來。
柳大郎瞬間崩潰,哭出聲來,哆嗦着爬到蘇照棠腳邊,瘋狂磕頭:
“蘇娘子,我錯了,别再折磨我了!我什麼都說!”
瓊枝驚得瞪圓杏眼。
這刺客是怎麼了?昨天被關進去的時候不是挺嚣張嗎,怎麼今天就服軟了?
莫非是惜朝離開之前,對他做了什麼?可此人身上并無受刑的血迹。
書舟亦是震驚,他看着男子磕頭,主子不為所動。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主子。
眼看男子額頭逐漸滲出血迹,心中泛出一絲不忍。
“瓊枝,他是誰?”他小聲問。
“刺客!”
瓊枝悄聲答:“昨天主子差點就還好有惜朝。”
書舟心裡的不忍瞬間消散,低頭看着男子,眼裡露出殺意。
蘇照棠面無表情地看着柳大郎磕頭,直到對方無力為繼,才緩緩開口:
“名字?”
同樣的問題,柳大郎這次卻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以最快速度答道:
“小人姓柳,出身低賤,沒有大名。人稱柳大郎,小人便以柳大郎為名。”
“何人指使你行刺?”蘇照棠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