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面生的消息傳來時,蘇照棠剛用完早膳,難得偷得半日閑,躺在院子裡曬太陽。
沒曬多久,逐雀又搬來一張藤椅,李承翊跟着躺下。
蘇照棠習以為常,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說道:
“宮裡來消息了?”
李承翊“嗯”了一聲,“父皇在禦書房單獨見了石刺史。”
蘇照棠的藤椅停下晃動,兩眼微眯片刻,忽然問道:
“若是這次陛下,依然選擇包庇睿王,你又當如何?”
“不如何。”
李承翊側眸看着躺在身邊的人兒,眼裡掠過笑意:
“倒是你,我這份賠禮若是隻能送一半出去,另一半該用什麼補足才好?”
蘇照棠聽到這話,輕笑起來:
“咱們殿下可真是言出必踐,連這點來去都要計較。
我可得好好想想,再告訴殿下。”
李承翊溫和地道了一聲“好。”
他不喜歡蘇照棠說“殿下”,但若加上“咱們”二字,便又覺得喜歡起來。
今日秋高氣爽,早晨的太陽不是很烈,曬着剛好。
秋風吹起蘇照棠耳邊的發絲,帶來一陣桂花香氣。
李承翊忽然覺得。
若是一直能與蘇照棠這麼過下去,似乎也不錯。
但他們兩人誰都知道,眼下這份甯靜,不會持續太久。
翌日早朝,石刺史忍着激動,登上了朝堂。
昨日江南刺史敲登聞鼓的消息,已在官場中傳播開。
參與官鹽走私的諸多官員,個個如喪考妣,抖着腿前來上朝。
有的幹脆在家中上了吊。
李嬰一夜未睡,臉色慘白地走到宣政殿前站定,一眼都未曾看石刺史。
石刺史冷哼一聲,絲毫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