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淺連着提議,都被白硯霜淡然駁回。
她語氣平緩到近乎無情。是大腦的保護機制,為了避免過度悲傷,所以将情緒如數抽離,隻剩理智。
白硯霜脫離顧淺淺的攙扶,踉跄下才又站穩。
“顧小姐,謝謝你帶我過來,已經晚了,你先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我能處理。”
“我又沒什麼事情,一起呗,說不定能有我幫上忙的地方。”
察覺她狀态不妙,顧淺淺賴着不走。
白硯霜也沒再多言,隻是深呼吸,擡步往病房去。
大半年前,她回白家之後,家裡的房子就賣了。
所有的重要證件、外婆的貼身衣服,都放在了住院病房。
白硯霜回病房收拾,拉開床頭櫃,卻發現一個信封。
信封裡,是一張手寫便簽,和三本存折。
【别難過,别逞強。你媽媽隻希望你平安,阿婆也不會怨你。如果事情辦不成,這裡,是阿婆能留給你的最後的路。】
簡短的交待讀完,白硯霜翻開存折。
美眸瞬間縮緊,呼吸停滞。
大半年前,外婆的病無力回天。
她利用此事作為契機回白家,一是為了調查母親入獄原由,二是祈求能用錢砸出一個奇迹,為外婆續命。
然而,這三本存折裡,一本存着她賣房的一百三十個、一本存着白家打來的二十個、一本則是穆斯卓續的三百個。
三筆加起來,近五百萬。
除了住院的房費,其他的分毫未動。
阿婆根本沒有治療,甚至在最後,恐怕連止痛藥都沒吃過。
白硯霜看了看自己纏着紗布的手,無法想象内裡潰爛癌變,無藥鎮痛會有多痛。
存折被不自覺墜落的水分,洇出一個濕窪。
白硯霜緊攥着頁腳,忽覺是自己的自私怯懦剝去了至親的命。
如果自己沒有逃避,多來醫院,會不會結果不一樣?
“别陷進愧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