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卉看着魏司南,他但凡信寄給她,也不用去搶火車票了。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幾秒,默契開始對賬。
一對賬,問題大了。
魏司南說自他回了部隊,開始隔月會往家裡寄信,但從沒收到過回信,他以為她生氣他回部隊的事,跟家裡聯系就漸漸少了,但錢絕對沒少過,津貼發下來隻留一點,大部分都寄回去給她。
接着他被派去了邊境,近年才調回來。
四年來兩個人等于沒有聯系,直到最近一次,夏俊突然給部隊來了個電話,說起她在甯縣受欺負,身體也越來越不好。
魏司南将信将疑,但身體不好總要管的,甯縣的醫院比不上安城,于是才把她和孩子接過來。
夏卉那邊則是完全相反的版本。
其中關鍵不用明說,兩個人都猜到了。
徐英花老兩口截胡了魏司南的信,兩頭瞞。
夏卉知道是為着津貼的事,但當着魏司南的面到底沒開口說他爸媽壞話,事實擺在眼前,他要是甯願當睜眼瞎,這男人不要也罷。
魏司南也沉默着,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他媽會讓夏卉和孩子難成這樣。
他在家時間少,父母的事都要靠老二,面粉廠的工作和房子留給老二他沒有意見,津貼給二老一部分也沒問題,但他們不應該苛待他的妻兒。
魏司南目光快速從夏卉身上掃過,她很瘦,手腕就他的一半大點,面色是不健康的白,嘴巴的顔色也淡淡的。
起初他以為是生病身體不好的緣故,怕她多疑就沒問。
現在證實了,的确是在甯縣過得不好。
她過得不好,孩子們又怎麼能好。
他眼中生出愧疚。
“養好身體,其他的——”
“營長,有你的電話,市醫院打來的。”
小李的聲音打斷了魏司南,他起身出去接電話。
夏卉隐約聽見什麼水溝、文工團和報社之類的話。
沒一會兒魏司南挂了電話回來就安排小李,“剛才的報社記者和文工團的周佳慧,在路上摔溝裡了,現在在市醫院,你去看看。”
小李指了指自己,他去看?
那不是營長的妹妹嗎,營長不去讓他去?
魏司南隻顧看着夏卉,她臉色比剛才又更白了些,他拿上藥催她回去,“送你回去,孩子也該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