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最角落的舍友翻了個身,絲毫不顧及嶽鵬宇臉面的罵道。
“跟你這種進去過的人住一屋,真他媽膈應人!連累得我們臉都沒處擱!”
張小胖子似乎還嫌不夠,又尖酸刻薄的補了一句:“哎,鵬宇啊,我早看沈依依就不是個安分的,你說你當初怎麼就那麼早跟蘇淺檸鬧掰了呢?後悔不?要是蘇淺檸同志,如今還跟在你屁股後邊跑,以人家那家世背景,至于讓你在裡面待好幾天?說不定當天晚上家就把你給撈出來了!”
前面那些關于沈依依和工作前途的挖苦,嶽鵬宇還能梗着脖子小聲地反駁着。
但當張小胖子提到蘇淺檸的名字時,他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瞬間失聲了。
蘇淺檸
那個曾經無條件跟在他屁股後邊,什麼好東西都給他的身影忽然就浮現在了嶽鵬宇的腦海中。
是啊
如果如果自己沒有迫不及待地和蘇淺檸劃清界限,甚至說了那麼些傷人的話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猛地湧上心頭。
那一刻,他甚至荒謬地覺得,比起沈依依得清清白白,蘇淺檸那些帶着“資本家小姐”烙印的家世背景,似乎也沒有那麼面目可憎了。
至少她曾經是真心實意對他好過。
但這個念頭剛一冒頭,立刻被嶽鵬宇骨子裡那份近乎刻薄的“階級自豪感”碾得粉碎。
他甩了甩頭,仿佛要甩掉這大逆不道的念頭。
那蘇淺檸是什麼家庭?
那是剝削階級的糖衣炮彈!
我跟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跟她在一起,就是對工人身份的玷污!
嶽鵬宇強迫自己在心中一連數了好幾道蘇淺檸的不是。
她嬌氣、愛哭,又愛欺負人,這樣的人就是白送給自己,他也不要!
在幾個舍友毫不掩飾的嫌棄聲中,嶽鵬宇穿着幾天沒換,已經隐隐散發着酸臭味的髒衣服直挺挺地倒在冰冷的床闆上。
身體疲憊至極,思緒卻混亂如麻。
今夜,他注定得不到安眠。
天剛蒙蒙亮,嶽鵬宇還在噩夢中掙紮,宿舍門就被人粗暴地一腳踹開了。
砰!
巨大的聲響将他從混亂的夢境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