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淺檸和王建國進來，他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微微低着頭，眼神閃爍，不敢與他們對視。
“王主任，蘇檸檸姐。”
宋明的聲音幹澀，叫出這聲姐的時候，語氣裡帶着明顯的勉強。
王建國鼻孔裡哼了一聲，大馬金刀地在辦公桌後坐下，拿起桌上的文件，眼皮都沒擡一下。
“宋明同志，手續都帶齊了吧？這可是頂替你姐姐哦，不對，是蘇淺檸同志的工作崗位，要認真對待，一絲不苟！别像有些人似的，淨想着走歪門邪道！”
王建國的這番話夾槍帶棒，諷刺意味十足。
宋明的臉色瞬間白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也忍不住握成了拳頭。
但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反駁，反而更加謙卑地點頭：“是，是，王主任教訓的是，我都帶齊了。”
言罷，他連忙将手裡的一疊材料恭敬地放到王建國面前。
蘇淺檸冷眼旁觀着宋明這副“忍辱負重”的模樣，心裡沒有半分同情，隻有濃濃的嘲諷。
她走到一邊，等着王建國處理宋明的入職手續，然後再辦理自己的離職和移交。
整個過程中，王建國對宋明各種冷嘲熱諷，時不時敲打幾句。
可宋明全程都像個鹌鹑一樣，唯唯諾諾，點頭哈腰，讓簽字就簽字，讓按手印就按手印，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更别提反駁了。
蘇淺檸看着他那副慫樣，心裡忍不住冷笑。
看來宋家這棵大樹是真的要徹底倒了，連宋明這個平時眼高于頂、仗着家裡橫行霸道的“少爺”，都學會了夾着尾巴做人。
終于，宋明的入職手續在王建國各種敲打下辦完了。
王建國将屬于輔導員的印章、工作證和一些文件資料推給宋明，語氣冷淡的道。
“行了，從今天起，你就是中文系的實習輔導員了。好好幹，别辜負了組織的信任！更要記住，這份工作是怎麼來的！要是再敢動什麼歪心思哼！”
宋明接過東西，連聲道謝：“謝謝王主任，我一定好好幹，絕不給組織抹黑！”
說完，他就抱着東西，幾乎是逃也似的就想離開辦公室。
“等等。”王建國又叫住了他，下巴朝蘇淺檸那邊擡了擡，“蘇淺檸同志的手續還沒辦完，她還要跟你交接工作細節，你急什麼？”
宋明腳步一頓，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才慢慢轉過身，低着頭站在一旁，像一尊沉默的木偶。
蘇淺檸走上前，開始和王建國辦理自己的離職手續，并将一些具體的工作内容、學生檔案的存放位置、注意事項等，一闆一眼地跟宋明交代了。
宋明低着頭聽着蘇淺檸清晰的講述，隻偶爾悶聲應一句“嗯”或者“知道了”，始終沒有擡頭看她一眼。
直到蘇淺檸在最後一份離職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将鋼筆放下。
王建國将文件收好，說了句：“行了，蘇淺檸同志，從此刻起，你與本校的勞動關系正式解除。感謝你過去的工作。”
蘇淺檸心裡最後一點關于工作的牽絆也徹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