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檸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絲暖意，像湖中的漣漪一般，一圈圈漾開。
她一直以為黎錦斐是那種刻原則至上、幫理不幫親的軍人，從未想過他也會有帶着點“蠻不講理”的護短一面。
雖然這份維護，被他明确地歸結于“丈夫的責任”，讓蘇淺檸根本無法分辨其中是否摻雜着别的什麼情愫，但此刻胸腔裡洶湧的感動卻是真切的。
她微微垂下眼睫，耳根悄然染上一抹不易察覺的薄紅。
驕傲讓她極少示弱，但此刻面對黎錦斐這份沉甸甸的維護，一句帶着幾絲不易察覺的羞澀的話語，還是從唇齒間溢了出來。
“謝謝。”
黎錦斐正欲轉身去倒水的動作頓住了。
他看着她難得流露出的柔軟模樣，心頭本該熨帖，可不知怎的，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卻猛地翻湧上來，瞬間蓋過了那絲暖意。
他垂下眼眸，視線落在自己軍裝袖口一絲不苟的扣子上，幾乎是下意識地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幹嘛這麼驚訝？這原本就是你教我的”
“嗯？”蘇淺檸正沉浸在微妙的情緒裡，沒聽清他那含混不清的低語。
“你說什麼？”
黎錦斐心頭那股酸澀感驟然加劇，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他猛地别過臉去，恢複了慣常的冷硬疏離。
“沒什麼。”
方才還溫馨的病房氛圍忽然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黎錦斐依舊履行着他“丈夫的責任”，一切都按部就班。
給蘇淺檸的水杯續上熱水，彎腰整理好她滑落的被角，甚至還去護士站确認了明早出院的具體流程，回來時臉色卻比剛才更沉了幾分。
他照顧得依舊無微不至，但整個人卻像是籠罩在一層無形的寒冰裡，闆着臉，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