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你大五歲,嫁過人,另一半雖然人不在了,但身份特殊,而且人家兒子都二十多了。”宣小理不是不理解,但這些都是現實,人言可畏。
“女大三,抱金磚,女大五,還不得抱鑽石了?不管曾經如何,她都值得。”
“你沒救了。”宣小理笑着搖搖頭。
童慶明嘴角輕揚,眼睛望向了窗外,像是在尋找什麼答案。
1996年,童慶明作為實習生,滿懷期待地來到新路縣人民醫院。
那天,風和日麗,他的心情卻不美好,因沒做好胃出血患者入院的詳細記錄,正被老醫生劈頭蓋臉地罵:“病人的詳細記錄,對後續治療起到了關鍵作用,這點你都不懂”
“李醫生,外面有人找。”一句清冽的女聲傳來,童慶明不自覺地擡起了頭,腦子瞬間就如綻放了煙花,面容清秀、散發着淡淡書卷氣的一位女醫生就這樣跌進了他的心湖。
彼時,他忐忑欣喜,不敢相信一眼萬年的感覺來得這麼突然,這麼戲劇性。
“李醫生是嚴師,你跟着他很幸運。”她狡黠地眨眨眼,原來是在替他解圍。
他就這麼傻笑地看着她,直到她走遠。心裡已憧憬着再次遇到她會怎麼樣。後來,他知道她叫林小梅,兒科醫生。從此,他的實習生活添了一抹亮色。
直到2個月後,她燦爛地笑着,給醫院的每位醫生分了一把喜糖,包括他的那份。
童慶明如當頭被人澆了一桶冷水,那份藏在心底還未來得及露頭的心思,就這樣被掐滅了。從此,他也滅了尋找另一半的心思。
他本想畢業後分配到外地,但拗不過宣小理和家裡父母的央求,還是回到了新路縣人民醫院。
從此,他就一頭紮進了醫學的世界,很快便嶄露頭角,一年有大半的時間在外交流深造。
直到1999年那個夏季,他親眼瞧着她的眼裡沒有了光,臉上沒了笑容,她除了工作,将一切拒絕在外,給自己築了一道圍城,她自己走不出來,别人也休想進去。
一晃,25年了,他對她的心思還是沒變,反爾如陳年佳釀,愈發醇厚。如果她與她愛的那個他幸福地生活,他或許會放手追逐自己的人生,可惜不是呀。
就在須臾間,童慶明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再過一周,即10月20日,就是全國半程馬拉松比賽的日子,溪頭鎮派出所的氣氛緊張而凝重,民警們都繃緊了一根弦,全身細胞都叫嚣着,猶如賽前張弓而待。
10月,秋意已濃,新路縣城主幹道的行道樹已開始換裝,或紅或黃或綠的色彩如調色盤,将一株株樹木染得斑斓,将黃不黃,似紅非紅,點綴綠意間,這種色調,有些沉重,卻也沉穩,猶如收獲前的期待,讓人憧憬。
童慶明開着車,駛出新路縣城,開往溪頭鎮方向。
公路旁的山巒層次已現,靜待時日,必是披金染紅,鋪層出彩,别有一番美景。
童慶明握着方向盤的手骨節有些泛白,心跳如鼓,就好比“醜媳婦要見公婆”。
溪頭鎮派出所内,潘向前自一早接到童慶明要來拜訪的電話後,心裡就一直在打鼓:不應該是我去拜訪他嗎?怎麼親自來了,什麼套路?
到底是學偵查的,雖然沒見過面,但從電話中童慶明有些壓抑有些恭敬又有些期待的語調中,他感覺來者不善,八成跟媽媽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