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塊“激情半馬,新路征程”的主題道旗公益廣告牌下,一名穿着溪頭鎮中學校服的男孩引起了潘向前的注意,學校的校服他見過,就是白底鑲绛紅色的。
潘向前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手表,此時是早上的7點15分。半程馬拉松是上午8點30準時開跑,快的話,選手也要在1個小時後到達他所在的位置。
這個時間段,初中生已上早讀課,今天是周五,學校還沒放假,不知為什麼這孩子會在這裡。翹課?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潘向前疑惑地走向男孩,隻見孩子側對着他,從褲袋裡摸出一根煙,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放回口袋裡,雙手護着胸前,漫無目的地東張西望。
一擡眼,男孩瞥見潘向前向他走來,立馬低下頭轉身朝前走。
“等等,”潘向前和夏雨樂追上,攔在男孩面前。剛剛那一瞥,男孩眼底的寂寥沒逃過潘向前的火眼睛金。
男孩約摸十四五歲,瘦小的個子,頭發有點打結,脖頸處皮膚比臉還黑,像套了個黑發圈,校服袖子與前胸黑得發亮,唯有一雙眼睛倔強清澈。
“你怎麼在這裡,不上學?”
“我請假了,看比賽。”
潘向前和男孩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你們老師還挺通情達理的?”
“哼,我們老師才懶得管呢?”
“幾年級了?”
“九年級。”
“噢,初三了,身上有香煙?說說,遇到什麼事了?”
“沒事。”男孩想了想,還是不能跟警察撒謊,“我翹課,不想學。”
“什麼叫不想學了,學生的主業不就是學習嘛,不好好學,怎麼對得起每天起早貪黑送你上學的父母?”
男孩一陣沉默,眼眶聚起霧氣,不再回答任何問題。
這年頭,青春期的孩子大都叛逆,若引導不好,走上彎路也不是沒有可能。
潘向前輕輕歎了一口氣,看看現在時間還早,為了照顧到男孩的自尊心,把他帶離了人群。
“現在可以說了?”潘向前溫聲問道。
男孩抿着嘴,就是不開口。
“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我讓老師來接你?或者叫你媽來?”有任務在身,潘向前靜默了片刻,沒有花過多的時間跟孩子耗着,隻能讓男孩回學校。
這孩子,身上一定有故事。
男孩憋着嘴,眼睛通紅,愣是沒讓自己掉下淚,半大的孩子,最是要面子。
半晌,才說了自己的名字,“丁晉康”,其餘的,不肯再多講一句。
剛好,前沿村的何書記焦急地來找潛來多商量村口能否臨時增派兩名安保隊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