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等人,岩石上,老人生死未蔔,早一分鐘救起,老人就能多一分生的希望。
潘向前和郝山戴好防護手套,徒手攀岩而下。兩人的脖子青筋凸起,臉部漲得通紅,他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踩準點,終于借助岩石邊的灌木,安全着地。
這一幕,都被後來追上的吳書記用手機記錄了下來。自前一刻經曆過驚險萬分的生死時刻後,不僅喚醒了吳書記早年當兵時的血性與責任感,也激起了他對警察的敬意。
他要把潘向前和郝山救人的這一幕拍下來。
他剛要攀岩下來,潘向前阻止道:“吳書記,這岩不好攀,我們需要接應的人,您就在上面吧。”
聽潘向前這麼一說,吳書記欣然答應。
躺在岩石上的正是吳仙菊老人,潘向前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呼吸微弱,應該是陷入了昏迷。
老人的右腿和右手有明顯的骨折,可能是右側落地,額頭有擦傷。
萬幸有上面的松樹擋了一下,老人掉落的地方恰好是一處凹陷的岩洞,還算擋風。不然現在這個季節山上早晚溫差大,對老人的身體又是一次很大的考驗。
不過,老人現在嘴唇青紫,身體冰冷,應該遭了不少罪。
潘向前取出單警裝備裡的多功能腰帶,将老人骨折的部位固定,然後背起老人,準備從原路返回。但試了幾個回合,攀岩下來還行,但帶着一個人攀岩而上實屬不易,就算有郝山托底和吳書記接應。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準備另尋一條相對好走的路下山時,特警隊員也到達了指定地點。雖然下山的路同樣不好走,但有特警隊員在前面開路,這下就好辦了。
潘向前背起老人,在特警隊員的護送下,下山而行,及時将老人帶離了險境。
新路縣人民醫院的救護車此時就停在了村口,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晖拉長了潘向前和特警隊員的身影,他們踏着落日而來,帶着生的希望。
醫生們奔跑而來,從潘向前背上接過老人,現場做應急救治,須臾間,急救車就呼嘯着從上根村向新路縣人民醫院急馳而去。
潘向前的臉上像被畫上了迷彩,警服也有些淩亂,郝山狀況更甚,畢竟差點滾落山崖,兩人喘着氣,激動地擊掌。心中的自豪感在這一刻蔓延。
吳書記拍拍兩人的肩膀:“我們仨,算不算是過命的交情?”大家相視一笑。“改天,我請客!”吳書記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向前,向前!”淩晨大喇叭式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潘向前循着聲音望去,潛來多笑眯眯地看着他,就像老父親看着兒子執行任務歸來時的神情。
潘向前有一瞬間恍神。
也和上次擒拿小牛一般,潛來多走到潘向前身邊,瞧得仔細,見到手臂上刮破的衣服,輕聲問道:“有沒有受傷?”潘向前搖了搖頭。
潛來多轉而又盯着潘向前的臉,看到他臉上的泥土,輕輕用手抹了一下,見沒受刮傷,松了一口氣。
再拉過郝山,看得真切。郝山咧着嘴,忙不疊說自己沒事。
其實,在攀岩實施救援的時候,兩人的膝蓋磕碰到岩石,都不同程度受了傷,尤其是潘向前,膝蓋已紅腫,又背着老人走了這麼長一段山路,此時雖然站得筆直,細細的汗水還是很快布滿了額頭。
等潛來多放心下來,招呼大家收工時,背對着潛來多的潘向前終于疼得呲牙咧嘴。
“向前,你怎麼了?”最先查覺到不對勁的是淩晨。他拽過潘向前的手臂,“說,傷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