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漆黑的夜色被寒風籠罩。
阿萊鐵了心謀劃要趁着阿松自首前逃走,但與小強的意見相左,兩人一直僵持到晚上7點30分左右,阿萊備好了跑路的行李,準備自己打出租車逃離。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按門鈴的聲音。
“叮鈴叮鈴”,此刻的鈴聲,如催命符一樣,驚得屋内幾個人一陣激靈。
“誰啊?”小禹不耐煩地問。
“送外賣的。”門外答道。
“我們沒點。”阿萊說。
“一個叫阿松的朋友幫你們點的,他讓我帶句話:‘你們想好了嗎?”外賣員隔着門大聲說。
“你把外賣放門口,我們自己拿。告訴他,人各有志。”阿萊氣憤地說。
“哎,等等,我同意,我想好了。”屋内小強急聲道,但很快被阿萊的呵斥聲掩蓋。
外賣員正是秦思赴,他放下外賣,佯裝離開,實則躲到了門邊,潘向前在5樓樓道轉角處,郝山上了閣樓的轉角,他們屏住呼吸蓄勢待發。
阿萊從貓眼向外張望,空無一人,門口隻有一份外賣。他輕輕轉動門,“咯吱”的開門聲在樓道内顯得特别突兀。
就在阿萊打開門伸手取外賣那一刻,潘向前如一頭獵豹一般,一個箭步沖上前,幾乎和秦思赴同一時間擒住了阿萊,緊接着,他沖進屋内,将驚慌失措的小禹按住,緊跟其後的郝山抓住了小強,并從屋中搜出贓物和黑色的大帆布包,裡面果然裝着作案工具。
至此,在新年到來之前,這起頗受溪頭鎮老百姓關注的入室盜竊案收網,抓到了全部嫌犯。這也是溪頭鎮派出所警務機制改革以來“一室兩隊”聯合作戰取得勝利的第一起案件。
溪頭鎮派出所審訊室裡,阿萊終于低下了頭,對自己實施入室盜竊的事實供認不諱。
他們四人,除了阿松,其餘都是澤城人,平均年齡24歲。阿萊和小禹稍微年長些,文化程度初中,之後沒再上學,很早就在社會上混,阿松和小強職高畢業,兩人學的都是機械專業,幾人一年前在網吧認識。作案時,由阿松、小強踩點,阿松望風,小強接應,阿萊和小禹負責撬門入室盜竊,作案工具之一的電瓶車也是他們順手牽羊臨時偷的無牌照車。
秦思赴不無惋惜地對阿萊說:“年輕人有頭腦有力氣,應該好好工作或者繼續學習回報家庭和社會。現在政府每年都會舉辦好幾場招聘會,還出台了不少創業優惠政策。雖然心儀的工作是不好找,但這不能成為你們好吃懶做,甚至是觸犯法律的借口和理由。
你們憑什麼不勞而獲?憑什麼要别人為你們的落魄買單?憑什麼要父母為你們操勞擔心一輩子?又憑什麼對自己的人生如此草率?
人生隻有一次,不是所有事情都有試錯的機會。阿松和小強在最後關頭,想到了自首,你和小禹卻連這個機會都不要,你以為自己很硬氣嗎?是愚蠢!你要是把這骨氣,這硬氣用到正道上,會沒有出息嗎?”
潘向前和郝山在一旁做着筆錄,原本還吊兒郎當的阿萊聽着聽着笑着笑着淚水滾滾而落,抽泣得像個孩子。
“向前,你說,哪有不勞而獲又能輕松賺錢的活呢?他們的父母得有多難過啊?”淩晨感慨道。
潘向前心裡五味雜陳,青年一代,到底該擔當什麼樣的社會責任?
新的一年,帶着祝福和期待如約而至。
這一天,老劉的女兒小雅終于從東城回到了溪頭鎮,提出要接老劉兩口子去東城和她一起住。
老劉沒答應:“我現在有事做,不去了,好不容易适應這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