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看我把誰請來了”
池長青的話被推門進來的碧痕打斷。
即便喝得再多,他也認得碧痕身後那人。
當年沈棠哭喊着求他帶她入宮去尋那人,“長青,阿娘吐血了,你帶我去,求你了”
那人當年曾是太後禦用太醫,整個太醫院唯他馬首是瞻。
可在舒蘭離世後卻突然辭官歸鄉。
十年了,他老了許多。
可那雙洞悉一切的黑眸卻未變。
沈棠繞過池長青,迎上去施禮,“見過廖神醫。”
廖韌擺手,“喚我世伯就好,上回給你的醫書可都看過了?”
沈棠點頭,引他進屋,“這次請您前來是因”
屋門在池長青面前合上,碧痕躬身,“小侯爺吃酒吃醉了,奴婢這就送您回府。”
池長青搖頭,如今沈棠竟避諱他至此,她已經把自己當成外人了嗎?
不,她應該是把自己當成敵人了。
秋日夜風穿透他衣裳,寒意爬邊滿身。
池長青把那長命鎖扣好,拿給碧痕,“願她平安順遂。”
當年舒蘭要他起誓,“一生一世護佑棠棠平安順遂。”
他做到了,也沒做到。
他既救了她兩次,但也負了她,盡管他不是有意的。
池長青不怕死,卻怕他死了沒人照顧沈棠。
面對沈棠的不理解,這份苦澀隻能他自己吞下,然後在無數漫漫長夜獨自回味無盡酸楚。
“小侯爺還是自己給主子吧,若是物件真能保佑人,那便保佑她餘生都不用再去面對沈家那幫腌臜貨,保佑她得遇良人。”
兩年前自己主子被逼陷入絕境時,這小侯爺自己躲外地書院清淨去了,如今回來雖然救了主子兩次,但過去的也不能就這麼一筆勾銷了。
至于良人是誰?反正不是池長青。
池長青想說自己身不由己,可說了又有何用,退婚畢竟是不争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