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耍得團團轉!”
池長青抓起那海棠金簪用力掰斷,狠狠掼在沈棠腳邊。
“從今日起,你我一刀兩段,就如此簪!”
沈棠哆嗦着抓起兩截發簪,死死抓在手心裡,死命咬着下唇不讓自己落下淚來。她擡起頭望向池長青,看着他眼中的厭惡和怒火,張了張嘴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是從自己留這份文章的目的說起,還是從自己對他動情那刻說起?
她自己都忘了是什麼時候對池長青生出了不舍,生出了留戀,什麼時候擔心他的安危,夢中總是驚醒他發現了秘密棄她而去。
如今,他果然發現了。
沈棠握着這斷簪心中隻覺釋然,也好,自己也不必再提心吊膽了。
可是為何心裡還是會痛呢?
她不禁冷笑起來,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感覺啊。
池長青見她如此,仿佛一盆熱油潑在熊熊大火上,登時拿起紙筆飛速寫下一份休書丢給沈棠。
“你滾——你現在就給我滾出侯府去——永遠消失,别讓我再看見你——”
“這輩子我死生都不願再見到你————”
有一道霹靂炸開,沈棠慢慢爬向那份休書,抓在手裡,沾了一手未幹的墨迹。她反反複複讀了好幾遍。
“情願立此休書,任其改婚,永無争執。恐後無憑,自願立此文約為照。”
沈棠扶着八仙桌慢慢爬起來,走到池長青身邊,咬破手指在休書上按下手印,“你怨我、恨我、趕我走,我都認。”
“但這文章真的并非我本意,我留着它隻是怕你會阻攔我,我從未想過要害你。”
“既如此,那你我便一别兩寬,各自安好。”
碧痕上前扶住沈棠,見她後腰已腫起一片,怒視着池長青,“小侯爺,枉費姑娘今日還替你去宮中專程走一趟去求貴妃,她本來歡歡喜喜回來要告訴你襲爵有望,沒曾想你竟這樣對她,你果然沒有良心。”
“你以為兩年前”
沈棠捂住碧痕的嘴,朝她搖頭,主仆倆互相攙扶着走出門,此時,金穗早已收拾好東西打好包裹放在馬車上,主仆三人上了馬車一路離開。
文兒、慧兒兩個追到門口被池長青呵斥住,“不舍得就跟着一同去,你們也别回來!”
馬車一路又回到蘇梅巷,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沈棠瞧見院子裡那光秃秃的海棠樹,憋了一路的淚再也忍不住。
她把那兩截發簪埋在樹下,手指深深嵌入泥裡,許久,許久都未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