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隻覺得自己此刻就要化作一潭春水融入這溫暖的池中。
她受的了完顔骨都的霸道,卻沒想到他這次竟是如此“柔情”地宣告對自己的感情。
從前,她隻覺完顔骨都對她隻有算計和利用,但這次,他如此卑微地傾訴對她的癡戀,對她的感情,竟讓她生出幾分不忍來。
他話裡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拓錦鐵蹄南下之日,于千萬亂軍中,他護不住她,他隻求此刻她答應自己留在身邊,護她周全。
他也願給她自由,任她去選擇事後是否留在他身邊。
他在為她着想。
想到池長青,想到他那日罵自己重利輕别離,罵自己隻知道算計和利用,沈棠滿心的委屈化作兩行清淚,靜靜地落下。
完顔骨都感覺到她的淚,頭湊過來,輕輕地吻着她的淚,“你可知我夜闌憑杆眺望南方時,心中也是這般苦澀”
他一寸寸吻下來,觸碰到她暄軟的唇瓣,印上去,極輕柔地叩着沈棠的心扉。
他知道沈棠會拒絕,卻仍舊锲而不舍,不疾不徐,似乎沈棠态度如何也無關,他願意花時間等,等她回頭,等她沉淪。
沈棠此刻一顆心早就淩亂,像是千瘡百孔的城牆還在拼死抵抗着敵人的進攻,又像是一望無際的冰面上,一個手持魚竿的孤獨漁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讓她立刻清醒過來。
“我”
可惜她剛一開口,就被狡猾的敵人尋到了破處。仿佛堤壩外的洪水終于沖破了一塊磚石,呼的一下,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如狂風驟雨般傾斜而下,傾覆了一切。
沈棠被他緊緊抱在懷中,吻到神志不清,吻到幾乎要暈厥,吻到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她隻覺得自己如同一池春水傾斜而下,随波逐流,不知會被沖到哪裡去。
溫泉氤氲的水面上,一男一女交頸相擁,望我地吻着。
有哨衛滅了水面周圍的燭火,隻剩入口處幾盞微弱的燭光,遠遠地與天上的星辰相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