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管,我不要再欠你的人情。”
“從前你我之間的事都過去了,我們早就互不虧欠了,從今往後,我們各走各的路,我的事不要你管!”
沈棠推開他手把磚頭放回原處,挪回衣櫃,吹了蠟燭躺下,心裡仍憤憤。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恨池長青還是該恨自己。
她曾聽過,若真的對一個人死了心,那不論此人做什麼事情都不能激起心中波瀾,可是池長青每次“讨好”自己,幫自己時她就會覺得氣憤,就會想到他休棄自己,放任沈正身差點打死自己。
想到這些她就深深地恨。
她恨自己怎麼就不能對池長青全無半點喜怒,怎麼就不能當他不存在。
每每想到此時,沈棠又想起完顔骨都。
“我怎麼就做不到像他那樣,将感情抛諸腦後”
沈棠翻了個身,望着窗外飄落的雪花,裹緊被子蜷起身子縮成一團。
已經過去數月,完顔骨都就像消失了一般,仿佛從前他們二人在一起的種種都如同一場夢,他來了,又走了,不留任何痕迹。
就像是上都下不完的大雪,一夜風雪掩蓋了地上所有的痕迹,早上醒來時隻剩白茫茫的一片,但那冷卻侵入人的血肉中,将蝕骨的寒意永遠留在心底最深處。
沈棠把頭埋進被子裡,讓風雪呼嘯聲蓋住自己的哭聲。
一牆之隔,池長青倚着牆慢慢跌坐在地上,手中握着那支發簪任尖端刺入肌膚,鮮血湧出。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西院死了這麼多人還是被南院察覺,而北院那位一連多日都不下床,也被南院知曉。
兀顔氏将兩件事串聯起來,明白了其中因果,從小妾房裡揪出兀裡叔曷,擡手就是一巴掌。
“你個糟貨,這麼好的奪爵機會你都要錯過?!”
兀裡叔曷被她拎出來本就一肚子火,又被打了一巴掌,來不及聽清她的話就要還手。
他手懸在半空,愣住,重複了一遍兀顔氏的話。
“你剛說什麼?”
兀顔氏把小妾偷人給大老爺戴綠帽子有東窗事發,北院那位受傷的事說了,“機會稍縱即逝,你要幹就得趕快。”
兀裡叔曷一拍大腿,“我當初就覺得蹊跷,這麼多年我大哥都生不出一兒半女的,這小丫頭一來就能生了?!而且我瞧着那會蘭格木就一臉淫賊樣,竟敢跑到我伯爵府上偷人,死了也活該!”
兀顔氏氣他抓不住重點,伸手戳他腦門,“動動你的腦子,現在大房二房不睦,正是你的好機會。”
兀裡叔曷搖頭,“可是我大哥肯定知道是那混蛋幹的,以他的脾氣定不會輕饒老二,老二是個懼内的,他”
“你得讓會蘭格木死在北院裡,屆時就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