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甩袖袍,磨着牙轉身離開。
蕭岚也被驚到了,規勸的話堵在喉間,竟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你也快走吧。”楚卉推了把蕭岚:“幫我照顧好春秀。”
朱紅宮門在身後轟然閉合,楚卉聽見蕭岚帶着哭腔的聲音:“表姐,我等你出來”
她自然是會出去的。
沒什麼病症,能難得倒她。
楚卉提起裙擺,緩緩跨過那道高高的檀木門檻。
寝殿内,鎏金獸爐裡騰起稀薄的青煙,沉水香混着幾不可聞的苦杏仁味在殿内浮沉。
楚卉一邊走,一邊将藏在袖子裡的銀針囊,抽出來拿在手裡。
倏地,她腳步一滞,手裡的銀針囊也差點甩了出去。
寬大的落地雲母屏風旁,立着個絞緊藕荷色衣帶的雙髻丫頭。
“春秀?”
楚卉倒吸口冷氣,“你怎麼在這裡?你不要命了?”
小丫頭局促的搓着衣角:“姑娘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不管生死,奴婢都想陪着您。”
她知道,自家姑娘定不會準她涉險,所以在剛才衆人倉惶退出,場面一度混亂時,她瞞着所有人,悄悄溜進了貴妃娘娘的寝殿。
楚卉喉間發緊,鼻子有些發酸。
沉默片刻,她終是歎了口氣,屈指彈了彈那沁汗的額頭:“以後再敢擅作主張,仔細你的皮。”
“唉。”
春秀咧嘴笑得十分開心,很自然的接過楚卉手裡的銀針,亦步亦趨的跟緊自家小姐。
兩人轉過十二扇紫檀嵌玉圍屏,榻上人讓楚卉呼吸一窒。
雲錦衾間露出的手腕浮着蛛網般的青紋,面頰紅斑,似被朱砂筆甩出的血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