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卉終于明白,林嬷嬷剛才反常的殷勤所為何來了。
不過是想紮她的心,讓她知難而退罷了。
雕花窗棂透出昏黃燭火,屋内對話仍在繼續。
蕭老夫人像枯皮一樣的手,輕拍着蕭墨凡的手背,語重心長道:“柳家丫頭什麼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她這般作态,不過是想借你,替她父親脫罪罷了!凡兒,你今日的一切來之不易,可千萬不要為了這樣的女子,自毀前程啊。”
“祖母多慮了,孫兒省得的。”
蕭墨凡起身,将微涼了的湯藥,送到蕭老夫人嘴邊,臉上線條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他解釋道:“留她在府,不過是多一個要挾柳廣達的籌碼罷了。”
蕭墨凡語氣平平,好似真的不在意。
蕭老夫人突然傾身:“當真不喜歡?你就沒對她動半分心思?”
“從未。”蕭墨凡回答得十分幹脆。
昨夜,不過是懷疑柳之意另有其人,一時心急才失了态。
他眸色深如寒潭:“她當年如此羞辱我蕭家,我又怎麼會忘記?”
蕭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林嬷嬷的聲音:“柳姑娘怎麼不進去?
蕭墨凡回頭,便見朱漆門扉訇然中開。
楚卉提着紅木食盒,在林嬷嬷的帶領下,緩緩走了進來。
她垂着腦袋,眼尾微紅。
蕭墨凡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嘴唇拉成一條直線,全身籠罩着一層寒氣。
楚卉給蕭老夫人行禮,“姨姥姥,您身子,可有好些?”
“托您的福,還死不了。”蕭老夫人勾唇冷笑:“你既然聽見了,老身也不妨把話挑明。隻要老身還有一口氣在,你們柳家任何一位姑娘,都休想進入我蕭家的門。”
“之意知道了。”楚卉低下頭,将手裡的養生粥膽怯的送了上去:“姨姥姥,這是之意特地為您熬的養生粥。”
蕭老夫人對林嬷嬷遞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