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這麼說,吳文峰放下茶杯,面色嚴峻地說道:“掌櫃的,發生件大事!”
他說完,又朝着大門口喊了一聲:“把人擡進來!”
隻見他的手下,擡着一具無頭屍體進了大廳,屍體旁邊則放着他破碎的腦袋。
隻是一瞟,我忍不住眼皮一跳,這死得也慘了吧。
他的頭骨被砸得稀碎,腦漿流滿了一整個擔架,眼珠也被掏了個幹淨,隻留下兩個空洞。
腰被攔腰斬斷,四肢被分屍地七零八落。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腐臭味,看來屍體死了有段時間了。
“這人是誰啊,怎麼被五馬分屍了?”
“這是我的一個親信,前不久與洋人發生了沖突,不小心落在了洋人手裡,我花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所有的屍體從租界弄出來,接下來得拜托李掌櫃了,沒有全屍的話,我不好和他家裡交代。”
吳文峰向來與英租界那群人不合,是衆所周知的事兒,隻不過沒想過這群洋人竟然做得這麼過分。
“吳帥這是哪裡的話,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笑盈盈答道。
聽到我的回答,吳文峰松了口氣,給我遞來了一袋銀元。
我拿着銀元,掂了掂分量,嗯挺沉,笑意更深了,連忙站起來送客。
吳文峰擺擺手:“不用,李掌櫃盡快将屍體縫好,我後天來收屍。”
“好嘞,吳帥您慢走!”盡管吳文峰這般說,我還是将他送到了門口。
洋人有句話說得不錯‘顧客就是上帝’,送他到門口也是我的本分,他的副将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見我出來,朝我打了個招呼。
“李掌櫃,縫屍的時候,若是屍體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勞煩您告訴我一聲,畢竟他在洋人手裡走一遭,我害怕洋人對他的屍體動些手腳。”吳文峰還是不放心地囑托道。
“您放心,我一定辦好。”
惦着手中沉甸甸的銀元,我的笑也有了幾分真心。
看着吳文峰帶着手下漸漸走遠的背影,我的嘴角馬上就放了下來,四處張望一圈,沒見到人,連忙關門謝客。
看着屍體,我明白吳文峰他在撒謊!
吳文峰親信也就那麼幾個,哪個我不認識,這人長相實在陌生,再者,最近租界與我們相安無事,根本沒有爆發過沖突,他這話也就哄哄小孩子。
我從屍塊裡撿起屍體的右手,果不其然,這人指節粗大,布滿老繭,食指與中指奇長。
雖然吳文峰将他身上能證明身份的摸金符給收走了,但我敢肯定,這人便是摸金校尉!
爺爺在世時曾經跟我講過,這種人從小食指中指便進行訓練,比普通人更長更靈活,用于探尋墓中機關暗孔。
由于長期的訓練實戰,他的指關節才會粗大,看來這人沒少下墓。
隻不過,我不明白的是,吳文峰為什麼讓我給摸金校尉縫屍,難道他找到了什麼大墓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