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處,是腹下忽然有了感應。隻覺得一股莫名狀的東西,正不斷聚到腹下,然後遊走全身。
隐有刺痛之感,卻在片刻後舒服無比。便如那一次,他在大王村的後山,和蘇木浸在那一汪小靈池裡。
這是?
側下頭,在黑暗中,甯景忽然發現自己全身彌漫煙氣。仿佛整個人要灼燒起來一般,卻又被靈池的濕寒壓了下去。
他握了握拳頭,指節“啪啪”作響,力氣似無盡無窮。
忍住喜色,他加快遊動的動作,終于在片刻之後,隐約可見一絲的光亮,從側方透露而來。
“他必死!他必死無疑!”靈池邊上,李正顯得有些破防。日恨夜恨的仇人,明明就在眼前,卻又被他逃了。
“諸君,我等便在池面等着,又無辟水珠,他終究要冒頭出來。等我抓着了他,諸君且看,我要将他的人皮子剝了,再撒上鹽湯,我要活活把他燙死!”
不同于李正的破防,負手而立的黑袍執事,此時眉宇間滿是愁容。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這座靈池并非是死水,而是内通地河最關鍵的,還内通到那座老祖閉關的洞府。
“長老,靈池的水在降!”這時,一個弟子似乎發現了什麼,驚得大聲開口。
便似池中有什麼龐然大物,正鲸吞着靈韻之氣,使池水驟降。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想不通一個村人跳入靈池後,為何會發生這般的異像。
“長老,靈池水還在降!”
“住口廢物!”黑袍執事顫了顫身子,回頭環顧左右弟子,伸手一掀,便将其中一人掀到了遠處。
同樣怒不可遏的角犬見狀,一下子飛奔出去,将那位弟子當衆咬死。
四周圍噤若寒蟬,連着李正也急忙收了聲音,迅速退到人群之後。
山門守備被打亂,難怪那小東西能尋到機會。黑袍執事閉了閉眼睛,他隻希望老祖閉關之事,在這種時候不要節外生枝。
“周動。”沉思了番,黑袍凝聲開口。
不多久,一個正冠弟子走了出來。在韋茹斷臂重傷,門中第一弟子,已然是面前的這位周動,雖隻有築基初境,但術法詭異,能殺人于無形。
“你親自帶人下山。若我沒有猜錯,這次在山下襲殺弟子的,必然是陳派那邊的人。我會在斬首峰設伏,你将其引過來,我火水宗定要圍殺這些人。”
“長老,那這邊”周動指了指靈池,那村人還藏在靈池中,讓人如鲠在喉。
“派弟子守住池面,在裡在外,他同樣都是個死。隻是老祖這一次真要生氣了。”
衆人聽得似懂非懂,隻得紛紛點頭。
“李道友,這次同去否?”黑袍轉頭。
人群最後的李正,滿臉都是怒色,再無猶豫,似打算一條道走到黑,冷冷點下了頭。
該死,那時候在酒樓外,我就不該理他們的。
該死的!
靈池深處,循着微不足道的一絲光亮。甯景憋得臉色漲紅,約莫用盡最後一口力氣,他才在光亮中探出了頭,舒服地大口呼吸起來。
他爬上了岸,忍住周身的劇痛,剛要環顧一番。
卻在這時,眼角的餘光之下,離着不到幾丈遠的地方,他隐約見着一道瘦弱的人影,坐在石頭上一動不動,如同石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