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象之年,我也曾喜歡上一個賣胭脂的女子。聽說她識些字,我便去求夫子,讓夫子寫了一封情信可惜還沒寄出,那姑娘就嫁給了同鄉的老員外。”
落坡縣外的長道,一個揮着鞭兒的老馬夫,正不時回過頭喋喋不休。那愛而不得的故事,一路上他不知唠了幾回。
坐在馬場裡,宋儀臉色有些神傷。她抱着傳音蟲盒,好幾次要取出蟲子,卻又停了動作。
她的小相公,一定還沒死的說不得,在明日睡醒之後,那雄蟲就會飛到她的身邊了。
“夫人,前方有幾個北城漁宗的弟子,說宗門沒人了,想跟着一起走。”烏頭騎着馬,在馬車窗邊開口。
由于遠山的崩塌,整個落坡縣已經變得狼藉。除開一些不願遠遊的百姓,諸如其他的宗門弟子,洞府野修,都紛紛結伴走了。
畢竟摸寶搶不過那些大派,而且落坡縣已經徹底靈氣消失,徒留無益。
“周宗主怎麼說。”宋儀想了想。
“周宗主不喜北城漁宗,不願讓他們入車隊。”
“宗門這類事情,便都聽周宗主的,繼續往前走吧。”
甯景不在,兄長蘇木重傷還在昏睡,好在小昊宗的周宗主秉持大義,願和乾坤派同行,才省卻了許多麻煩。
隊伍很長,不僅是弟子,還有大王村的不少村人。隻可惜,那剛剛興建的小山門,一下子又無了。
隻停了一下,車隊重新趕路。掀開馬車簾子,宋儀忽然發現,似在不知覺間,整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遠山傳來的崩塌聲,已經大半個月的時間,卻依然沒有消停。那些跑出來的各種兇獸,偶爾會響起震耳欲聾的獸吼。
挑選了一個山背處,車隊停了下來。要去到最近的大城,至少還有半月餘的時間。
這也是為什麼,宋儀不敢輕易放出傳音蟲的原因。若是有一天甯景回來,失去了一切聯絡,才是最讓人擔憂的事情。
“烏頭,今日多點幾個人巡守。”宋儀想了想開口。相處久了,她約莫也慢慢學會了甯景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