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去吧。”
李秀趔趄起身。借着月光,甯景細看之時,才發現他的一條腿,已經被人剪了腳筋。
無端端的,讓他想起了在大王村苦苦掙紮的日子。
“上修,我們以後還能見面麼若我富貴,定會記着上修的好。”
“會的。”甯景露出笑容。
摸着夜色,又拄着一根木棒,李秀告辭轉身,卻在走出幾步之時,忽然又回了頭。
“上修,我似是聽過,有幾個洞府小散修,懂得一條入千島宗的密道,他們原先是想去偷仙露草的那幾人,應當是在西面盡頭的一座礁石島上,先前被千島宗欺壓,故而一直避世不出。”
隻聽到這句,甯景臉色狂喜。但很快,他又冷靜下來,若是這幾個洞府小散修,也入了李正的陣營,那基本是沒得玩了。
“上修,宗門人都說了我們這些人是蝼蟻的命,對否?”拄着瘸腿,李秀哭聲又起。
“不對,朝暮之間,蝼蟻也來過了人間,識得了天下萬物,識得了至親友朋。”
夜風中,李秀臉色緩和下來,沖着甯景深深一躬,再無半分耽擱,繼續往前離開。
“甯大兄,我也是蝼蟻麼。”
“蝼蟻要吃得很少,你覺得呢。”
“那我不是。”班象急忙搖頭。
仰頭籲出一口濁氣,甯景遠眺着海面方向,久久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慢慢放緩下來。
一線若有若無的生機,似乎是擺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