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瓷瓶,甯景面容露笑。
“這樣如何,隻要帶我去密道,這瓶子的修煉珍品,便送與你們。”
四個野修互相對視了眼,都咬牙點了頭。
“無需一起同去。”甯景轉過目光,看向領頭的八撇胡子,“這位道友,你隻要帶我穿過密道,到達千島宗的山門外,這事情便算成功。當然,若你們不願的話,我這就走——”
“等、稍等!”八撇胡子急得大叫。修仙大道上,無父無母無師,講究的便是一個機緣。眼下那瓶什麼海獸精華,便是他們難得一遇的天大機緣。
“上仙,便由我帶着去吧。”
“閣下是?”
“說出吾名,吓汝一跳。”
“未指教,請。”
“鑽天神君汪大洋。”
甯景揉了揉額頭。李正雖然是個狗夫,立道号曜日神君,多少是有真本事的。但面前這位,不過是剛入築基,想想都覺得有些冒險。
不過,終歸是要帶着一個人的,免得被人诓了。如此一看,汪大洋也是确是最好的人選。
小荒島上,甯景連着呆了兩日。用汪大洋的話說,還不到去密道的時間。
直至第三日,天色在破曉時降了一場大雨。這位鑽天神君才整個歡呼起來。
“怎麼個說法了?”
“上仙,去了便知。”汪大洋神秘兮兮地開口。
嘴裡淡出三隻鳥的班象,隻聽得要離島,迅速扛來了一艘海船。
“我十九歲便成功入了煉氣,開啟修仙大道,那會遇到的人,都誇我天資卓絕,我甚至還拜入了一個大宗門。可惜我到了三十四歲,依然還是煉氣境,便被那宗門逐出去了。”
海船上,汪大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
甯景看得出來,汪大洋入築基境,也不過這一兩年的事情。
“汪神君,仙露草的事情呢?”
聽到這個稱呼,汪大洋歡喜更甚,差點沒拉着甯景當場拜把子。
“沒法子了嘛。先前那島上,有個築基境的老道友,一直在教我們修煉,有時還帶着我們去闖一闖海裡的怪穴。但他去年便動不了了,壽元要盡了,又不得突破,我隻好想辦法去偷仙露草了。可惜仙露草沒偷着,還死了很多人。”
“甯道友你不懂,大宗門裡,人家都有老祖宗坐鎮。而那位老築基,就像我們這些人的老祖一般。”
甯景笑了笑,“我自修煉以來,也沒有老祖照拂。甚至說,還打過不少的宗門老祖。”
他雖然是一個山門長老,但實際上,他與蘇木的大乾坤派,在許多人看來,更像是一群野路子修士剛入門的鬧劇。
他隻覺得,他與汪大洋都是一樣的人。
都是大道上的蜉蝣,都想逆天改命,但偏偏都陷入朝生暮死的掙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