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甯景”
“诶呦,我是孫輩,黃老喊我小甯就行。”
黃植臉色古怪。不久前還生死不休的,轉眼間,都玩起隔代親了。當然,抛開千島宗的利益後,他似乎和面前的這位甯景,也沒有太多的恩怨瓜葛。
“小甯我覺着此地不宜久留。不若休息一番,便立即上路。”
甯景點頭。
“對了黃老,我記得蝕骨海的五派,以前也派人入了古陣”
“我知你想問什麼。”黃植皺了皺眉,“但不瞞你,即便是我,都不知那些人去了何處。這幾百年間,也從未有任何一人,将傳音蟲送回宗門裡。”
隻聽着這一句,甯景立即嗅到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在醒過來的時候,他在古陣周圍看了許久,發現連一具屍骨都沒有。
“甯景,你瞧着這裡。”黃植站起身子,語氣間帶着悲涼,“在我宗那裡,尚且還有密室,還有祭壇。但此地便如荒廢了千萬年,似乎一直埋在莽莽黃沙之中。每隔一甲子傳來的人,若真到了這裡,即便不放傳音蟲,也定會留下一些石刻,以便讓後來人收到信号。”
“但什麼都無,什麼都見不到,那些人,早已經不知失蹤在了何處。”黃植歎氣搖着頭。
“黃老,那有沒有可能說,千島宗那位元仙留下的古陣,實則能傳到很多個地方。我意思是說,會有很多個目的地。”
“應當是。仙人留下的東西,本來就不可參量。”
“這般看來,你我的運氣屬實不好。”甯景自嘲了句,走前兩步要攙扶黃植起身。卻不料,黃植謹慎地避過了身子。
“無事。”甯景笑了聲。
不多久,加上收好東西的班象,三人一行,循着古陣外的荒漠大丘,踏着風沙,開始往前行走。
起步之時,甯景特意留了個心眼,撕下一角袍布,标注了古陣的方位。若是一二日走不出去,隻能走回古陣,再循另一個方向。
哪知才走出百餘步,等甯景再回頭去看,發現原先的古陣位置,已然成了一片沙丘,再不見巨石和陣盤,變得一無所有,隻餘風沙“呼呼”吹過。
“是結界,走出一段距離,便肉眼不可見了。”黃植語氣複雜。
兩人神色默然。
沒有了退路,隻能一路往前了。
沙風肆虐,日熱夜寒,隻走了二三日,先是黃植奄奄一息,然後是甯景開始體力不支,先前受的傷,似在這一時積攢着忽然爆發。即便灌入再多的靈氣,卻似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久久鼓不起力氣。
唯有班象這頭怪物,幹脆一手抱着一個,又背着巨錘和包袱,邁着巨步,拼命往前狂奔。
“甯大兄,我見着河了,那河水看着很清。”不知多久,班象高呼開口。
“不可去附近沒有草植,這是流沙的陷阱。”黃植艱難開口。
甯景也急忙打起精神,将班象勸了回來。果不其然,等三人再看去,那片所謂的溪河,一下子又變成了黃沙漫天。
他仰起頭,隻覺得渾身的膚肉,快要渴水枯萎。從大王村開始,為了逆轉命運,這一路過來,他盡是在疲于奔命了。
他歎出一口氣。
“甯大兄,甯大兄啊?”
在耳邊,班象焦急的聲音不斷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