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景?”
東境鎮墟殿,幾個白胡子的老谶師,齊齊坐在蒲團上,看着面前的一隻老龜。有人默念幾番後,在老龜的四周釘了四枚玉柄,開始破指蘸血,在古樸的龜殼上,二指輕輕劃過。
不多久,龜殼上的血珠劇烈滾動,彙成好幾個古怪的符号。
頓時間,幾個谶師面容複雜。
“再谶。”
不同于扶乩之流,谶術更加謹慎,同時也更耗心神。一般的情況下,以七次谶術為最低,有五次谶術得到的答案相同,稱“地谶”,如此方能定谶。若七次谶術的結果都大同,便稱為“天谶”,是至信之相。
若谶術結果參差不齊,便是“壞谶”,壽元将大幅減損,隻能再等下一回的吉時。
而且,谶術的手段五花八門,譬如龜背谶,人皮谶,星象谶總而言之,谶術這一類東西,極為晦澀。
眼下,幾個鎮墟殿的谶師在幾次結果後,都臉色變得發白。按着他們的想法,不過是為了宗門考慮,為了聖女考慮,才下了這一谶。
卻不料,不過一個築基境的小修士,卻推演不出任何的谶相。
“怎會?那甯景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不對,我等連雲鲸的伏息地,都能谶個一二,怎會谶不出一個築基小徒的由來。”
“不是一個耕讀書生麼?”
“不對,七次谶像成山成海,還有巨峰與大丘之像。”
“試試九谶?”有人抹去嘴角的血,咬牙提議。
“九谶以七次相中,會不會太大了?”
“顧不得,完全推演不出這人的生老病死,好生奇怪似不是凡世的人一般。”
老龜四周,四個谶師鼓了眼睛,再度下谶。卻不想,這龜背上的谶相,又再添了兩種。
一種是風雷火口,另一種是寰宇星河。
噗——
四個谶師齊齊吐血,撐了好一會,才艱難穩住了身子。
“不谶了封谶。”其中一個須發皆白的,沉着臉思量了許久,才凝聲開口。
其餘三人臉色驚變,将老龜抱出了細沙地。又用丹水,小心将龜殼上的谶相抹了幹淨。
“嚴師,稍後王沖火來問,當如何說?”
“便說谶相雖然普通,但推演出仙遇之象。”
“會不會”
“你還有多少壽元?要不要再谶九次?不然我四人不要了命數,下十五谶?”
問話的人,瞬間垂下了頭,臉色變得苦澀。
“九次谶相,九次異像”須發皆白的谶師閉目擡頭,“莫非是說,我四人是谶了一個金仙不成?”
一語出,場中四人的臉色,都齊齊變得不可思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