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鴻目光閃動，枯槁的手指摩挲着賬本邊角，喉頭滾動時發出渾濁的吞咽聲。
“養殖廠？你有足夠的本錢幹這個嗎？野心未免太大了。”
陳年笑笑，“能不能幹起來，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不過我提供的這條路，肯定要比您現在做的穩當得多。”
“再說了，和錢建軍這種人合作，難道您就不怕，他會随時反咬你一口，然後取而代之嗎？”
陳萬鴻吸了口冷氣，這句話，正好戳中了他的心窩子。
錢建軍不僅精明，還不老實，兩人說好的三七分成，可從前年開始，就越來越貪了。
陳萬鴻能拿到手的錢越來越少，還不能和他撕破臉。
互相拿捏着對方的把柄，可不是件好事。
“村長，您可得快點考慮了，這雨不會下一夜的，看着快停了。”
陳萬鴻吐出口濁氣，眼底現出貪婪。
“三成。“陳萬鴻突然開口，手掌在棉被上攤開，“手續我可以幫你辦，你得保證，這件事，永遠不向外人提起。“
陳年垂眸輕笑，指甲掐進掌心。
這老狐狸果然得寸進尺，真貪心！
“兩成半。“陳年拎起被雨水打濕的衣角，“養殖場開起來之後，要打點的事情太多了，等穩定了，您坐着收錢就行。“
陳萬鴻盯着窗外滲出的雨水，突然抓起炕頭煙袋鍋，開始點煙。
陳年盯着他的舉動，并不阻止，因為他已經看出對方的心動。
銅鍋磕在炕沿的悶響裡，他吐出煙圈，低聲威脅，“陳年，你要是敢耍花樣“
“您該擔心錢建軍。“陳年突然起身逼近，“他沒準已經發現賬本丢了的事。“
“這事兒，就交給您去圓了，告辭了。”
陳年披上雨衣，從窗子翻出，動作幹脆利落，看的陳萬鴻又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