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淑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盯着錢建軍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如龍的學費你今天必須給我，要是耽誤了如龍上大學”
她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青紫傷痕，“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公社，讓大夥看看你錢主任是怎麼打女人的！”
錢建軍瞳孔驟縮，餘光瞥見遠處扛着鋤頭走來的村民，一把拽住胡淑梅往玉米地裡拖。
枯黃的稭稈刮過兩人衣襟，發出簌簌聲響。
“你他媽瘋了？”錢建軍揪住她頭發往泥地裡按，“現在是什麼時候，全村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們？我當不成主任，妻離子散，你是不是就高興了？”
胡淑梅惡狠狠的甩開錢建軍的手，眼底露出瘋狂。
“是你想逼瘋我！錢建軍，你還有沒有良心，如龍好歹是你親兒子！”
“他的學費，我問你要了多少次了？剛出了事，你就躲着不見我！”
錢建軍吸了口氣，真想把眼前這個不知輕重的瘋婆娘掐死在苞米地裡。
冷靜了半天，他也隻能先安撫胡淑梅。
這娘們要真說出點什麼，他的位置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淑梅，你聽我說，現在美玲看我看的緊，家裡的錢，都在她手裡攥着呢，你且再等等”
胡淑梅不等他說完，就狠狠啐了一口。
她從懷裡掏出個褪色的紅肚兜，往錢建軍面前一抖。
“剛有如龍那年，你說要給孩子留個念想，還記得這肚兜上面繡的啥不？”
她抖開繡着“鴻運當頭“的綢緞，右下角赫然用金線繡着個“錢“字。
錢建軍如遭雷擊，這肚兜是當年他特意找鎮上找裁縫做的。
本想着給兒子當周歲禮，後來怕趙美玲察覺，才提前給了胡淑梅。
沒想到這瘋婆子竟藏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