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撐着床沿要起身,輸液管在腕間晃出細碎銀光。
陳年快走兩步扶住,“張局長,您該多休息。”
“叫什麼局長!”張家國佯怒地拍他手背,“叫張叔!我這把老骨頭,昨天要不是遇見你”
話到一半,張家國突然劇烈咳嗽,陳年急忙拿起暖壺倒水。
他的掌心貼着杯壁,試了下溫度,才遞過去,又貼心的給張家國拍着後背。
張家國飲下半杯溫水,這才好了一些。
“今天一早,我就讓小肖去找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不過我記得,你住在紅旗公社,一大早就進城,是有事要辦嗎?”
陳年笑笑,這老爺子,是暗示要幫忙嗎?
他倒是求之不得。
想到這,陳年也不廢話,從口袋裡掏出發黴的飼料粒,微微刺鼻的味道,讓張家國皺起了眉頭。
陳年也不解釋,将黴糧放在床頭櫃,又拿出糧站的票據展開,遞到張家國眼前。
“縣養殖場用黴變陳糧做飼料,種畜價格虛高兩倍。”
陳年的聲音不疾不徐,“按畜牧條例七章,足夠停業整頓了。”
張家國捏起粒飼料搓撚,黴斑在指腹暈開青灰,他也微微變了臉色。
“這是縣養殖場的飼料?”
陳年點點頭,将昨天去養殖場的事情簡單說了說。
張家國認真聽着,卻并未發表意見,而是對陳年更感興趣。
“小陳,你倒是個機靈人,隻是去了一趟養殖場,就能揪出這樣的秘密。”
陳年聳聳肩,“其實這應該不是什麼秘密,先養殖場的廠長劉少峰,是縣長的小舅子。”
“縣裡以前也有過另外兩家養殖場,最後都黃了,其中原因,多少和劉少峰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