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發貼在她蒼白的臉頰,粗布衣袖裂開道口子,露出泛紅的手肘——方才混亂中被人推搡的痕迹。
“疼不疼?”陳年指尖懸在傷口上方又收回,轉身從藥筐翻出曬幹的艾草。
“二娃,打盆清水來。”
“不妨事的。”李書瑤嘴上這麼說,眼睛卻亮晶晶地追着陳年忙碌的身影。
見他蹲在地上搗藥,青筋微凸的手腕将石臼磨得沙沙響,忽然覺得方才抵着門闆的肩膀也不酸了。
陳二娃端着木盆嘿嘿笑。
“多虧嫂子鎮定,拖延了會兒時間,不然哪能等到年哥回來!”
說着朝院裡努嘴,“你瞧那些兔崽子,見着年哥回來,蹦得比晌午喂食還歡實。”
十幾隻灰兔正在新鋪的幹草堆裡打滾,染成土褐色的皮毛在夕照下泛着暖光。
陳年給李書瑤敷好藥,轉身拎起腳邊竹簍。
“我等會兒去馬頭山搞點野山菌,配上熏兔腿,夠咱們吃頓好的。”
“今天高興,咱得慶祝一下。”
竈膛的火苗舔着鐵鍋底時,陳二娃正坐在馬紮上剃野兔肉。
李書瑤揭開蒸籠,混着艾草清香的玉米餅味立刻飄滿小院。
陳年将最後一把柴禾塞進竈眼,咧嘴一笑。
“今晚的菜,真夠硬啊!”
陳二娃盯着滿桌菜肴直咽口水,焦糖色的兔腿泛着油光,山菌炖雞湯浮着金黃雞油,就連最普通的炒野菜都透着股辛辣香氣。
李書瑤抿嘴笑,将最大塊的兔腿夾到陳年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