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司傷勢太重,得馬上送縣醫院,您能借我點錢嗎?”昏暗的屋子裡,司明遠被一陣帶着哭腔的女聲喚醒。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見四周牆壁由粗糙的木闆拼湊而成,縫隙間透着絲絲寒意。
炕上的被褥散發着一股潮濕的味道,整個房間仿若一個陰冷的冰窖。
“我哪有閑錢?他都傷成這樣了,救得回來嗎?”另一個蒼老且冷漠的聲音響起。
司明遠的腦袋一陣劇痛,無數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本是海外執行維和任務的軍醫,在為當地居民義診時,突然遭遇爆炸,再醒來,竟穿越到了1976年,附身于一個同樣叫司明遠的年輕山民身上。
原主年僅十八歲,昨天上山打獵時失足滾落山石,昏迷不醒。
赤腳醫生看過,無奈搖頭,稱隻有送去縣醫院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便隻能準備後事。
原主的母親段林霜心急如焚,求到婆婆跟前,卻換來這般無情回應。
司明遠心中一驚,作為軍醫,他下意識地坐起身,開始自我檢查。
憑借精湛醫術,他很快判斷出,自己除了軟組織損傷,身子有些虛弱外,并無大礙。
“娘,您就行行好,小司他爹生前掙的錢都交給您了,現在孩子命懸一線,這錢您得拿出來救救他啊!”段林霜苦苦哀求着。
“哼,你們一家四口平日裡吃喝不要錢啊?你平時看病抓藥哪次不是大把花錢?你男人累死累活掙那點錢,都填你這無底洞了,早折騰得精光啦!再說,咱們都分家了,憑什麼找我要錢!”老太太的聲音尖銳又冰冷。
司明遠雖看不清人影,但從對話中聽出,那個苦苦哀求的女人正是原主的母親段林霜,而這絕情的便是原主的婆婆。
“娘,我給您跪下了,求您救救小司,我沒了丈夫,不能再沒了兒子啊!”段林霜的聲音帶着絕望,緊接着,傳來跪地的聲響。
“婆婆,哥哥不能有事,求您大發慈悲,我給您磕頭賠罪,救救他吧!”稚嫩的女童聲也帶着哭腔響起。
司明遠聽着這些聲音,心中怒火中燒。
他想,既然自己占用了這具身體,那便要為原主撐起這個家,照顧好他的家人。
“别在這磕頭了,磕破頭也沒用!不過,我倒想到個來錢的門道。隔壁大隊的湯洪濤,看上你家司雪了,隻要司雪嫁給他,他能出三十塊錢。”老太太那冷酷的聲音再次傳來。
“不行!司雪才十多歲,湯洪濤都四十多了,而且聽說他老婆就是被他打死的!”段林霜的聲音瞬間尖銳起來,毫不猶豫地拒絕。
司雪?司明遠心中一震,那是原主年僅十五歲不到的二妹。
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婆婆,為了錢要把孫女推進火坑!
司明遠再也按捺不住,他跳下床,腳步踉跄地沖向門口,大聲罵道:“你這狠心的老太婆,休想打司雪的主意!”
“哥哥,是哥哥”一個小女孩激動的聲音傳來,緊接着,一個身形瘦小的丫頭跌跌撞撞地朝司明遠跑來,因為跑得太急,差點摔倒。
司明遠一眼便認出,這是原主年僅七八歲的小妹司盼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