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妮聽了這話,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說道:“不行啊,娘,永昌之前摔傷了,到現在還沒好利索呢,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哪有力氣去打人啊。”
老太太一聽,氣得直跺腳,罵道:“真是個窩囊廢,連偷幾塊磚都能把自己摔成那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他有什麼用!”何春妮又小心翼翼地補充道:“還把扁擔和兩個籮筐都弄丢了,估計是摔得太狠,慌不擇路給扔了。”
老太太一聽,頓時捶胸頓足,滿臉懊惱地說道:“真是丢人現眼呐,這事兒傳出去,咱們家的臉都被他丢光了。”
何春妮見老太太氣得不行,便提議道:“二哥那麼厲害,要不就讓他自己去?他一個人應該也能對付得了司明遠。”
老太太無奈之下,隻能長歎一口氣,說道:“唉,也隻能這樣了,真是家門不幸啊。”
到了下午,司明遠帶着幾斤小魚,準備前往湯家莊。
路過知青點的時候,他遠遠地看到一個女孩獨自站在寒風中。
風呼呼地刮着,吹得女孩的頭發肆意飛舞。
這麼冷的天,這女孩在外面做什麼呢?司明遠心中充滿了疑惑,忍不住走近一看。
隻見女孩手裡拿着一支鋼筆,正專注地在紙上畫畫。
她畫的是遠處連綿起伏的高山,以及那被落日餘晖染成橙紅色的晚霞。
雖然隻是用一支普通的黑色鋼筆,但女孩畫得極為逼真,那高山的雄偉輪廓、晚霞的絢麗色彩,仿佛透過紙張躍然而出,讓人仿佛身臨其境,能真切地感受到那壯麗的景色。
司明遠怕突然出聲吓到女孩,便輕聲說道:“畫得真不錯,栩栩如生,和眼前的景色簡直一模一樣。”女孩聽到聲音,猛地轉過頭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說道:“是你啊。”
司明遠仔細一看,原來是白柔,便關切地問道:“你在這兒不冷嗎?這風刮得這麼大。”
白柔眼中閃爍着光芒,那是對美好事物的熱愛,她說道:“冷是冷,但是眼前的風景實在太美了,我實在忍不住想要把它畫下來。
要是能一直生活在這樣山清水秀的地方,該多好啊。”司明遠聽了這話,心中不禁感到十分驚訝。
一般的知青下鄉,大多都是迫于無奈,心心念念盼着能早日回城,很少有人會真心願意一直待在這偏僻落後的地方。
沒想到白柔卻有這樣與衆不同的想法,他不禁疑惑地問道:“你難道不想家嗎?外面的世界那麼繁華,這裡和城市比起來,差得太遠了。”
白柔聽了這話,神色瞬間變得黯然,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但随即又堅定地說道:“不想!這裡雖然條件艱苦,但是很甯靜,讓我覺得很自在。”
司明遠更加意外了,在外面漂泊,誰會不想家呢?看來她背後一定有着不為人知的故事。
不過司明遠雖然好奇,但也深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不想多問,隻是說道:
“你這幅畫,要是能塗上相應的色彩,比如用紅色描繪晚霞,用綠色勾勒山林,肯定會成為一幅更加出色的佳作,更加生動形象。”說完,他便邁步準備離開。
白柔眨了眨那雙長長的睫毛,心中暗自思忖:難道他也懂畫畫?怎麼能一下就說出這幅畫的不足呢。
突然,她感到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眼前的世界仿佛開始旋轉,一片漆黑向她襲來。
她身體一軟,“撲通”一聲,毫無征兆地摔倒在地。
司明遠聽到聲音,本能地回頭,隻見白柔靜靜地躺在雪地裡。
他心中暗叫不好,看這情形,怕是這姑娘生病了。
司明遠快步跑到白柔身邊,焦急地環顧四周,空曠的雪地上,一個人都沒有。
此刻救人要緊,他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别了,立刻蹲下身子,仔細檢查白柔的情況。
他發現白柔在這寒冷的天氣裡,額頭上卻布滿了汗珠,摸了摸她的脈搏,跳動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