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理會雷哥的話,快步走出院子。
當冷風撲面而來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那寒意不僅來自于深秋的風,更來自于剛剛經曆的這場驚心動魄的交易,那種緊張和危險的感覺,依然在他的心頭萦繞。
供銷社的玻璃櫃台映出司明遠的倒影,他下意識地摸着口袋裡的子彈,目光落在貨架上嶄新的鳳凰牌自行車上。
他心中暗自盤算着,等明年開春,用賣豹皮的錢買輛車,這樣巡邏就能快上許多。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突然聽見熟悉的争執聲。
“小霞,你怎麼就不能幫我湊二百塊錢呢?”那個黑瘦男人的聲音裡帶着滿滿的絕望。
司明遠轉身望去,果然看見上午在雷哥那兒見過的身影。
黑瘦男人的臉上寫滿了焦慮和疲憊,那一道道皺紋仿佛是歲月用刻刀雕琢出來的,每一道都藏着生活的苦澀。
叫小霞的女售貨員紅着眼圈,手中的算盤珠子撥得噼啪響。
“爹,我剛上班沒多久啊!上哪兒弄這麼多錢去?”她約莫十八九歲,粗布衣裳洗得發白,卻難掩眉眼間的清秀。
此刻,她的眼中滿是淚水,那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下來,打濕了她的衣襟。
黑瘦男人重重地歎了口氣,額頭上的皺紋擰成麻花狀。
“唉,都怪我不該借錢去買驢啊!本想着拉人掙點錢,沒想到驢卻被毒死了!現在欠下一屁股債!再不還人家,人家要剁我的手啊!”
“能不能向你們領導借點?”他近乎哀求地問道。
那語氣讓人聽了不禁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