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晨光透過糊着舊報紙的窗戶,在土炕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盼盼已經穿好那件洗得發白的花棉襖,安靜地坐在炕頭。
段林霜佝偻着背,眉頭擰成一個死結,粗糙的手指輕輕捏着女兒的小手,嘴裡不停嘟囔着:“這可怪了,昨天還好好的小手,今兒咋就成這樣了?”
司明遠快步上前,蹲下身仔細查看。
盼盼的左手和手腕處,密密麻麻布滿了針尖大小的紅點,在雪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這些紅點不像是普通的過敏,既沒有連成一片,也沒有腫脹的迹象,就像是有人用細針紮出來的。
更奇怪的是,除了這隻手,盼盼身上其他地方竟毫無異樣。
“現在可是寒冬臘月,蚊蟲都銷聲匿迹了,總不可能是被蟲子咬的。”
司明遠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下巴,“若是食物或花粉過敏,按常理全身都會起疹子,哪有隻在一處的道理?”他湊近了些,鼻尖幾乎要碰到盼盼的小手,卻沒有聞到任何特殊氣味,手上也沒有傷口或破皮的痕迹。
“盼盼,除了手上的紅點,身上還有哪兒不舒服嗎?”司明遠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可内心的焦急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來。
盼盼搖了搖頭,粉嫩的小嘴一撇:“娘,我餓了。”
聽到女兒想吃東西,段林霜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輕輕舒了口氣:“能吃東西就好,能吃東西就好。”
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孩子肯吃飯,往往就意味着沒什麼大礙。
司明遠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那塊神秘的石頭。
昨晚孫海州接過石頭時,它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熒光,就像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
難道這些紅點和那塊石頭有關?可這僅僅是猜測,他不敢輕易說出口,隻能将疑惑深埋心底。
早飯剛過,孫二蛋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