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第1頁)

他摸了摸腰間空落落的槍套,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自思忖——魚餌在水裡漂了這麼久,該收線了。

知青點的煤油燈在暮色中搖搖晃晃,散發着昏黃的光。

白柔正趴在桌上抄俄語單詞,聽見腳步聲擡頭時,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輕輕顫動。

“不是讓你在我那兒養着嗎?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呢。”

司明遠反手關上門,看着她泛青的眼下輕聲埋怨。

白柔放下鋼筆,指尖摩挲着作業本邊緣,輕聲說道:“畢竟還沒結婚,總住在你那兒影響不好,村裡的人都在背後說閑話呢。”

司明遠盯着她攥緊又松開的手指,突然開口:“我讓司德貴明天去開介紹信,咱們後天就去公社領證,這樣名正言順,看誰還敢說閑話。”白柔猛地擡頭,燭火在她瞳孔裡晃出細碎的光。

她張了張嘴,想說父親的問題可能影響他前途,想說自己還沒做好準備,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你想清楚了?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爸”

司明遠伸手替她攏了攏滑落的圍巾,指腹擦過她冰涼的耳垂,溫柔地說道:“我又不打算當官,怕什麼,再說了,我喜歡你,跟别的沒關系。”

這時院子裡傳來知青們的談笑聲,司明遠忽然提高聲音:

“壞了!我槍套怎麼空了?我的黑星手槍不見了!”

白柔手裡的鋼筆“啪”地掉在紙上,墨迹暈開一團黑影,她焦急地說道:

“你說什麼?什麼時候丢的?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放哪兒忘了?”

司明遠皺眉作思索狀:“剛才在院子裡還摸着來着,可能是抱柴火的時候掉了?也可能是在牛棚的時候掉了?”

白柔幾乎是踉跄着沖出門的,她提着煤油燈在牆根下仔細搜尋,病弱的身子此刻卻靈活得像隻鹿——她知道那把黑星手槍是司明遠在邊境執行任務時用的,槍柄上還刻着他的名字,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司德貴帶着幾個村民趕來時,白柔已經把整個院子翻了個遍,鼻尖凍得通紅,額頭上都是汗。

“挨個兒屋找找,這槍要是落到壞人手裡可不得了。”

司明遠掏出火柴點煙,火光在他眼底跳了跳。

當張成的木箱被打開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一塊裹着油布的金磚赫然躺在底層,邊角還刻着模糊的“民國三十七年”字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東西。

張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盯着司明遠夾着煙的手,喉結上下滾動:“這、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說是傳家寶。”

“你爺爺是地主?還是國民黨的人?”

司德貴抓起金磚對着月光查看,聲音裡帶了幾分嚴厲,“上次轉移寶藏的時候,是不是你偷拿了一塊?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我現在就送你去公社派出所。”

張成的嘴唇哆嗦着,突然看向司明遠:“你、你不是說會幫我隐瞞嗎?”話沒說完就被司明遠打斷:“我什麼都沒說,别亂攀扯。

德貴叔,要不先問問村裡有沒有誰家丢了這東西?這金磚看着可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司德貴沉吟着點頭,這時門外傳來蒼老的喊聲:“聽說有人找金磚?我家老頭子臨終前說過,家裡藏着一塊金磚,說是以前”

随着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拄着拐杖的老人邁進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