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潔邁着沉穩的步伐走進了糧站。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老槐樹下,那裡拴着一匹灰毛驢。
這驢她再熟悉不過了,乃是司明遠平日裡的坐騎。
瞧見這驢,傅潔心中便明了,司明遠定然已經到了。
她微微擡頭,目光在糧站内四處逡巡着,正尋思着司明遠此刻在何處,忽聽得呂站長那洪亮且帶着幾分惱怒的聲音從辦公室方向傳來。
傅潔眉頭微微一皺,腳下步伐加快,朝着辦公室走去。
她伸手輕輕掀開那有些陳舊的簾子,走了進去。
一踏入辦公室,傅潔便感。
到屋内的氣氛有些緊張。
呂站長正站在牆角,指着一個年輕男人,脖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仿佛要沖破皮膚一般。
他見傅潔進來,像是抓住了救星,大聲說道:“傅警官啊,你可算是來了!你瞧瞧這小子,不知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一進來就動手推搡咱們糧站的職工,那架勢就跟瘋了似的。
更過分的是,還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趕緊把他帶走吧,好好治治他那爆脾氣,簡直沒法無天了!”
傅潔微微蹙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司明遠可是她特意約來協助調查糧食失竊案的,怎麼會突然動手呢?她将目光投向那個被呂站長指責的年輕男人。
隻見他大咧咧地坐在辦公桌上,一條腿随意地翹着,那模樣活脫脫像個街頭的混混,絲毫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在别人的地盤上。
傅潔心裡清楚,司明遠可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惹事生非的人。
他向來是個有主意、有分寸的性子。
看來,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緣由。
想到此處,傅潔的語氣變得平和起來,隻是沒有了往日與司明遠相處時的那份熟絡。
她看着司明遠,輕聲問道:“司明遠同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呂站長一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愕:“你們認識?”傅潔沒有理會他,隻是靜靜地盯着司明遠,等着他開口解釋。
司明遠的臉色此刻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冷冷地說道:“我揍的那些,都是該揍的,包括這位呂站長在内。
哼,要是再不給段文忠辦入職手續,我連他一塊兒收拾。
就憑他這副德行,也配當這糧站的領導?簡直是笑話!”
“啪!”呂站長氣得猛拍一下桌子,那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怒目圓睜,沖着司明遠吼道:“你算老幾啊?竟敢在這兒教訓我!傅警官,你可不能護短啊,不管你們倆是什麼關系,今天這事兒你得給我主持公道!”
傅潔斜睨了呂站長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絲嘲諷說道:“那你倒是說說,司明遠同志為啥會動手啊?”
呂站長被這一問,頓時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闆着臉,硬着頭皮說道:“我哪知道啊!這小子就是個瘋子,跟土匪沒什麼兩樣!”他心裡清楚,自己收了好處故意刁難段文忠的事兒可不敢說出來,生怕一不小心就扯出背後的丁志業,那可就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