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落了難,衆人雖心中各有想法,卻沒一個人肯站出來為她幫腔,隻是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眼旁觀,仿佛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鬧劇。
“那就五百塊。
”雷哥摸了摸下巴,漫不經心地說道,那模樣仿佛隻是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啥?”老太太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苦着臉嚷嚷道,“我這破屋連屋頂都漏着窟窿,四處透風,哪值這個數啊?您這不是明擺着獅子大開口嘛!”
“你手裡到底有多少錢?”雷哥心裡跟明鏡似的,鄉下的土坯房本就不值錢,他不過是想吓唬吓唬這老太太,差不多能把房子給她留下就行。
老太太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半天,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争。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磨磨蹭蹭地小聲嘟囔道:“二二十塊?我是真的一分都多不出來了。”
雷哥一聽,反倒樂了。
他心想這老東西還挺會耍心眼,竟然想糊弄自己。
當下,他臉上便浮起一層冷笑,語氣冰冷地說道:“你可以滾了。”
老太太吓得腿肚子都開始轉筋了,她心裡清楚得很,自己這把年紀要是被趕出去,除了沿街讨飯,實在是沒有其他活路了。
她可不想死在外面喂野狗,無奈之下,她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裡帶着哭腔:“我我手裡就一百多塊。”
這話一出,圍觀的人都驚得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平日裡,老太太三天兩頭在村裡哭窮,不是喊着沒錢抓藥,就是哭訴家裡斷了糧,誰能想到她竟然藏着這麼多錢,這日子過得可比村裡好些正經過日子的人家都要寬裕。
雷哥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去拿錢。
老太太磨磨蹭蹭地挪到竈台邊,那腳步沉重得仿佛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蹲下身子,在竈台最底下的縫隙裡摸索了許久,才掏出一個鏽迹斑斑的鐵盒子。
還沒等她把盒子抱穩,雷哥的手下便如餓虎撲食一般沖了過去,一把将鐵盒子搶了過去。
“給給我留點活命錢啊!”老太太急得眼圈都紅了,聲音中帶着一絲哭腔,那神情可憐巴巴的,仿佛被人剝奪了最珍貴的東西。
雷哥接過鐵盒,“咔哒”一聲撬開蓋子,裡面裹着塊藍布帕子。
他随手将帕子打開,隻見裡面竟是一沓花花綠綠的錢,有嶄新的大團結,那鮮豔的顔色在陽光下格外刺眼;也有皺巴巴的五塊、一塊,仿佛訴說着歲月的滄桑;甚至還有幾毛的鋼镚兒,散落在角落裡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粗略一數,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塊。
“老東西,看在你一把年紀還一身病的份上,這一百多塊就當回事了。
”雷哥把錢揣進兜裡,轉頭沖手下吩咐道,“去司永昌家,他要是想贖房,少了五百塊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