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然正微微低着頭,指尖無意識地在衣角來回摩挲着,那細膩的布料被她撚得微微發皺。
周遭的談話聲如同流動的溪水般緩緩淌過,她本隻是安靜地聽着,沒成想,話題毫無征兆地就像一顆石子猛地砸進平靜的湖面,“咚”地一聲落到了她頭上。
這突如其來的轉向讓她不由得一怔,眼簾輕顫,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訝異,像是被風吹動的燭火,轉瞬即逝。
她下意識地輕咬了咬下唇,帶着幾分似嗔非嗔的意味,微微蹙起眉頭,聲音裡帶着點急意說道:“哎呀,你們可别在這兒亂嚼舌根。
司明遠和白柔那可是正兒八經領了結婚證的夫妻,這事兒街坊鄰裡誰不知道啊,可别再瞎編排人家的是非了。”
其實,在她心底深處,對司明遠确實藏着那麼一絲難以言說的好感。
司明遠那挺拔如松的身姿,看向遠方時堅毅深邃的眼神,還有偶爾在處理事情時流露出的沉穩與聰慧,都曾讓柳嫣然的心湖悄悄泛起過圈圈漣漪。
然而,她骨子裡的那份倔強和堅守的道德準則,像一道堅固的堤壩,牢牢地擋住了那些不該有的念頭,讓她絕不可能允許自己做出破壞别人家庭的事情。
更何況,司明遠早已做出了他的選擇,她能做的,唯有将這份悄然萌生的情愫深深埋藏在心底,任其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慢慢沉澱。
一旁的馮婉如卻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般,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她一臉嚴肅,目光緊緊地鎖在柳嫣然臉上,仿佛要穿透她的表情,直抵她内心深處,緩緩開口道:“嫣然啊,你對司明遠那點心思,旁人看得可是一清二楚。
你得明白,有些機會一旦錯過了,就如同那奔流不息的江水,逝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到時候可别追悔莫及啊!”
柳嫣然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慢慢轉向司明遠,眼神中像是揉進了複雜的星光,閃爍着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的光芒。
她微微抿了抿唇,帶着半分玩笑半分認真的語氣問道:“喂,司明遠,我且問你,要是真給你重新選一次的機會,我和白柔,你會選誰呀?”
司明遠心裡跟明鏡似的,自己從來就沒動過要去追求柳嫣然的念頭。
在他眼中,柳嫣然就像是那冰山上高潔聖雅的雪蓮花,美麗得純粹而聖潔,讓人不敢有絲毫亵渎的想法。
她渾身散發着一種獨特的清冷氣質,仿佛高高在上的皎月,讓人隻能遠遠地仰望,不敢有半分逾矩。
而且,柳嫣然的身份特殊,這更讓司明遠覺得她像是隔着一層薄霧,遙不可及。
不過,要是說做姐弟,倒還挺合适的,至少能保持着一份不遠不近、恰到好處的距離。
司明遠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微微一愣,随後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帶着點打趣的意味說道:“你呀,确實漂亮得很。
就像那帶刺的玫瑰,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卻也隻能遠遠欣賞,不敢随便靠近,生怕被紮傷。”
柳嫣然何等聰慧,冰雪聰明的她瞬間就聽出了他話裡的弦外之音。
她輕哼一聲,語氣看似平淡,卻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小情緒,說道:“哼,算你這小子還有點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