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就這麼分開了?那小瑩呢?”
虛子點點頭,眼神低落至極。
“小瑩身上也流淌着一半幽冥的血,跟雲娘一樣,無法來到人間。”
江千舟聽到這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感覺喘不過來氣,本該幸福的龍叔一家三口,居然最後落得這個下場,和天人永隔有什麼區别?
龍慶年抹掉眼角的淚,釋懷一笑。
“雖然雲娘和小瑩都離我而去,好在還剩下這瓶女兒紅,也算給我留下個念想。”
說到這,龍慶年手腳忙乎,已經挖出個半人高的冰疙瘩。
瓷實的老酒壇上二十年來已經凝結厚重的冰晶,透過冰晶能看到壇口處的奇特紋路,細看竟是無數個牽手的小人圖案。
虛子突然湊近酒壇嗅了嗅。
“有桃木香?你往酒裡放鎮魂木了?”
“是小螢的胎發。”
龍慶年指尖撫過壇口的裂紋,眼神愛憐。
“小瑩算半個幽冥人,雲娘說隻要是幽冥子嗣,就要取三根後頸的絨毛用來鎮酒,來日啟封時才能鴻運高照。”
他喉結滾動兩下,從懷裡掏出個褪色的香囊,倒出幾縷銀白色絨毛。
看着那幾縷絨毛,江千舟視線模糊,仿佛看見了曾經的畫面。
暗黑副本裡,角落四周燃燒着即将熄滅的燭火,雲娘握着木梳給兩歲女童梳着頭發,燭光把三個人的影子投在地上。
女童突然扭頭一把扯住正在欣賞女兒紅的龍慶年的衣角,咯咯笑着把剛梳下來的頭發塞了過去。
龍慶年呵呵一笑,又在早就封好的酒壇上用頭發纏繞幾圈。
“爹爹笨!要繞三圈打同心結!”
稚嫩的童聲仿佛穿透時空,龍慶年解開紅繩的手猛地頓住。
一股悲意湧上心頭,手掌顫抖着硬是不敢解開那最後一根發絲。
龍慶年最終還是收回了手,沒有解開那最後一圈,嘴唇顫抖着道。
“當初帶走這瓶女兒紅時,雲娘就囑托過,将這壇酒埋在昆侖山上,二十年後再啟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