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三娘冰冷的目光緩緩環視一圈,看着那些或低頭不語、或眼神躲閃的臉龐,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如墜冰窟。
除了啞巴叔和一根筋的鐵牛,竟無一人主戰。
還沒開打,士氣就已經散了。
她的視線越過衆人,最終落在了議事堂門口那個安靜的身影上。
陳平川已經解開了腳鐐,換上了一身幹淨的青布長衫,靜靜地站在那裡,正與她四目相對。
鳳三娘心裡一動,開口道:“軍師,你怎麼看?”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彙聚了過來。
有疑惑,有不屑,更有幾分看好戲的嘲諷。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懂得怎麼打仗嗎?
陳平川緩緩走進堂中,腳步沉穩,目光平靜地掃過衆人。
“不能投降。”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嘈雜的議論聲,瞬間靜了下來。
“李老秃外号秃鹫,你們以為是白叫的?”他停頓了一下,讓所有人都消化這句話,“秃鹫是什麼德性?食腐肉、敲骨吸髓,貪婪無度,從不留活口。今天我們交出糧食,明天他就要我們的兵器,後天,就要我們的命。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敵人的仁慈上,是這世上最愚蠢的做法。”
他的視線銳利如刀,落在那個提議投降的人身上,後者臉色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這一戰,是生死存亡之戰,我們身後就是懸崖,退無可退。”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角落裡,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反正打仗送死的人不是你!你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